在明鶴離開後,裴金玉情緒崩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有一個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彷彿和所在的世界有了清晰的聯系。
有道稚嫩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哭喊,她覺得煩躁,不自覺心念一動,那聲音便頓時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鴨子,沒了動靜。
從那個瞬間之後,她就有種奇妙的感覺——她可以掌控這個世界。
於是在從明鶴的世界回去之後,裴金玉便嘗試著在浩瀚宇宙般偌大的時空中找到之前獲得的另一個世界的座標。
大概她真的是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又或者是之前無數次的輪回積累的經驗。
面對無數星星點點的世界光點,她嘗試著觸碰,再根據座標慢慢調整,每一次都需要耗費大量精力,醒來面色慘白,呼吸急促,暈眩無力都是輕的。
白天在裴氏處理事務,為了更快切除裴安對裴氏的影響,她大力促進新專案的開發以及和政府的合作,還要一點點蠶食裴安在董事會的勢力,爭取其他股東的好感……
晚上就在彷彿無窮無盡的星河之中尋找明鶴所在的那個世界。
那實在是一段讓人心力交瘁的時間,大約過了四年,也就在她大學畢業正式進入裴氏,在董事會的支援下直接取代裴安的位置的那一天晚上,她終於找到了代表明鶴所在的世界的那個光點。
接著就是嘗試融合。
就像是渺小的螞蟻拖著一整個城市移動一樣,當她好不容易拉近兩個世界的距離,卻發現世界與世界之間又有著一層無形無色的厚厚牆壁。
很難,每一步都很難很難。
裴金玉把自己埋在明鶴的頸窩處,深吸幾口氣,像是重症患者對獨一無二的鎮痛藥物的強烈依賴。
她不覺得痛苦,因為每一步都是確確實實在靠近明鶴的,但她無法掩飾隨著時間流逝自己越來越多的焦躁和恐懼。
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
在明鶴的世界可能只是過了短短一瞬,但在她的世界卻是很久。
她不清楚具體的比例,但這偌大的差距讓她的恐懼逐漸變大,萬一等到自己終於把兩個世界融合,能夠光明正大出現在明鶴面前的時候,如果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該怎麼辦?
裴金玉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盯著明鶴,就算皺眉也很好看,比她畫中的鮮活漂亮的多。
還好,她成功了。
“我這樣好看嗎?”
明鶴皺起眉看著許久不見的裴金玉把肩頭披著的西裝外套蹭掉,下面的墨綠的絲絨抹胸長裙觸感極佳,露出原本外套下光潔無暇的手臂和大片鎖骨,黃綠貓眼石項鏈光芒幽深,還有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更往下鼓起之間的陰影……
她猛然閉起眼睛,動作急促卻下意識輕柔地把人推開,拿起滑落的外套給她蓋的嚴嚴實實,因為動作太急,又不小心碰到了一片柔軟。
裴金玉雙眼閃爍著盈盈水光,貓一樣嬌聲叫了一聲,身體又軟下來靠在明鶴身上。
明鶴呆住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自覺理虧,沒再敢碰她,身體僵硬的任她靠著,欲蓋彌彰的語氣帶著刻意的冷淡:“你不用問我,你覺得好看就是好看,我們現在不是那種關系,你要注意一點分寸。”
裴金玉盯著她冷冷清清的側臉,還有耳畔發絲擋不住耳垂燒起的紅,嘴角勾起的弧度抑制不住的向上:“是嗎?”
見明鶴打定主意不再看她,裴金玉便主動欺身而上,坐在冷淡不語的女人身上,像朵繞在圍欄上的薔薇一樣攀住她的肩膀,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既然你覺得自己坐懷不亂,那你就看看我嘛。”力度強硬的和語氣中的柔軟媚意全然是兩個樣子。
“還是說,你不敢?”
她的聲音甜蜜,柔軟,卻又帶著無法忽視的挑釁戲謔。
明鶴攥緊手指,指節泛著淡淡的白。
上了車之後同事見米昭臉色有些不好,在一眾樂呵呵的人之中格外顯眼,便問她:“怎麼了小昭?身體不舒服嗎?”
米昭回過神,勉強笑了笑:“嗯,嗓子有點不舒服……對了,敏姐,這位客戶是什麼人啊?”
敏姐想到今天能早下班就止不住的開朗:“對了,經理在介紹的時候你去其他部門送資料了,客戶叫裴金玉,”說到這裡她眼睛閃爍起八卦的光,“別看人家年紀小,但這位可是裴氏的一把手,一畢業就聯合董事會踢掉了原本的裴總,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特別牛一大佬。”
“原來是這樣,真厲害啊。”
米昭同時也在手機上找到了關於這位客戶更詳細的資訊,看到照片上極具攻擊力的絕豔容貌的那一瞬間,她勉強繃起的笑容消失了。
“是吧?對對對,就是她,長的也特別牛逼,真不知道老天怎麼這麼偏愛一個人……”
敏姐感嘆著老天不公,沒看到身邊向來笑容活潑俏皮,彷彿永遠無憂無慮的小米盯著那張裴金玉出席某場活動的照片,露出了極為陰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