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謝過知客僧,遙看著那高聳的佛樓。
“青蕪,你還記得三年前,咱們拼命活下來是為了什麼嗎?”
青蕪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那時,才剛及笄的姑娘站在破敗漏風的屋舍中,忍著冬日刺骨的寒意。
一面渾身打顫,一面咬著牙發誓,只要活下來,就一定要替父親和太子洗去冤屈。
“姑娘……”
青蕪的鼻尖忽然湧起一陣酸意。
燕飛衝她微笑,美麗的臉龐在林蔭下若影若現。
“那時我活下來,是為了替景澤和父親洗清罪名,還他們一個清白的名聲。”
燕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手放在胸口。
三年前倉皇地來到昭陽王府,為了隱匿,她沒帶任何人手。
裝瞎的瞎子,一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
唯獨,只有真的瞎了,才能完美無瑕,沒有破綻。
做了三年的鵪鶉,夠了。
如今昭陽城,因為昭陽王的腿傷,水正混著,才好摸魚呀。
要是有了人手。
如今日封了佛樓的達官貴人,那昭陽城裡的女神醫,想知道,輕而易舉。
“青蕪,咱們不去後山了。回府吧。”
“明日去信上京,讓撥兩個人手過來。”
“是。姑娘。”
青蕪沒有問為什麼,乖乖地應下。
入城時已是薄暮,在暮鼓聲中,馬車轆轆地向昭陽王府駛去。
回到王府,天已全黑,廊下點起了風燈。
燕飛洗淨頭臉,換下衣裳,這才去了扶風館正堂。
“怎去了這麼久?”坐在燈下的蕭執見她,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燕飛想起她過來時,隨手揣在袖袋裡的平安符。
連忙拿出遞給蕭執。
名義上是去替蕭執祈福的,自然是要先將平安符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