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決勝局沒有容錯,稍微走錯一步,就會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連易延不是萬能的神,他當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這種冒著風險的嘗試是否有意義,在結果沒有出來以前,他一概不知。
“可以嗎?”連易延向身旁的徐家容投去視線。
作為隊友,連易延當然知道徐家容最近這段時日在苦練版本強勢的法核英雄,從早到晚,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刻苦與決心連易延都看在眼裡。
“沒問題的,交給我吧。”徐家容朝連易延露出足夠令人安心的微笑,“我那麼多天的練習,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們的對話自然被同一頻道的洛鳶聽得一清二楚。
但洛鳶不同意,他對教練說:“還是讓我c吧,我手感好。”
“不行,洛鳶,”教練否決道,“聽我的。”
“可是——”
“你不相信你的隊友們嗎?”教練問。
在這種團隊遊戲裡,不相信隊友,似乎就是死路一條,似乎就是罪加一等。
所以洛鳶猶豫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猶豫不值一提,猶豫,就等於預設。
他把球傳給了上路和中路。
既然教練堅持讓徐家容玩法核,連易延就只能選藍領打野配合他,比賽前期,連易延一直在中路站崗,保證徐家容的發育,偶爾會去上路反蹲。
連易延給徐家容餵了不少人頭,徐家容是隊裡發育最好的c位,吃最多的經濟,就要打最多的輸出。
可偏偏在最重要的一波團戰裡,隊伍裡最肥的這個c位,沒按出閃現,暴斃了。
而洛鳶只是個功能型ad,傷害有限,又是脆皮,即使盡力操作,卻還是難以力挽狂瀾。
直到基地爆炸,洛鳶還怔怔地盯著螢幕,他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
很快,如夢初醒的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揪住徐家容的衣領,怒喊道:
“最後一波團你什麼意思?全隊都等著你打輸出,你第一個暴斃?你是不是不想玩?不想玩就滾啊!”
洛鳶已經被憤怒控制失去神智,完全不顧臺下觀眾們的存在,只是一個勁地對徐家容發洩自己的怒火:“不想打比賽就滾下臺啊!在這惡心我你覺得很好玩?!”
“洛鳶,洛鳶你冷靜點!”上單選手見情況不對,連忙跑過來拉開他們,“我知道輸比賽了你很難受,可你不能把責任全推到家容哥一個人身上……”
“滾開!”洛鳶情緒激動地甩開他的手,反過來轉移目標,“你好意思打圓場嗎?今天這個bo5裡就你狀態最差,要是你在遊戲裡的支援速度能有你打圓場的速度一半快,你覺得我們還會輸得這麼慘嗎?!”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上單選手啞然地呆在原地,臉上流露出窘迫的傷心神情。
洛鳶的雙手依舊緊緊揪住徐家容的衣領,眼神如同嗜血的野獸,兇惡至極,他不再說話,只是輕微地喘息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洛鳶。”連易延喊。
可就連連易延的聲音也無法傳達到洛鳶的心裡,洛鳶仍然保持著和徐家容對峙的姿勢,似乎不討要到一個說法,他就絕不甘心。
可又有什麼說法呢?洛鳶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壓根就不存在著什麼說法。
無論他能討到什麼說法,比賽的結果已經註定,失敗無法逆轉,他們輸了,他們被淘汰了,這就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
什麼世界冠軍,什麼世界第一,全都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