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連易延反應不及就被拉出門外,亦步亦趨地跟著洛鳶出了房間。
站在走廊的他用力甩開洛鳶的手,跟洛鳶面對面對峙。
“你要幹什麼?”連易延忍著怒意低聲問他。
莫名其妙就被人拉出房間門,還是在半夢半醒的情況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好心情。
但洛鳶就像沒聽見似的,再次拽住連易延的手臂,繼續拖著他往電梯方向的過道深處走了幾步,他使的勁太大,連易延的手臂絕對會留下紅印,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連易延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甩開洛鳶的手,掙脫禁錮。
同為成年男性,他們的力氣不分上下,一個想要奮力甩開,一個緊抓不放,誰都不退讓。從酒店房間到電梯其實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他們卻拉扯著跌跌撞撞地走了好幾分鐘。
一直到電梯口,連易延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站在原地,卻還是沒能掙脫開洛鳶的束縛,洛鳶的右手就像是結實牢固的藤蔓一樣緊緊纏繞在他的手臂上,又像是毒蛇緊纏著獵物,直到窒息。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失去耐性的連易延問他。
洛鳶頭也不回:“我不是說過了嗎?醫院。”
“去醫院幹什麼?醫院裡不需要閑著沒事幹的人。”連易延意有所指地說,“你去還差不多。”
“你不是病人?”洛鳶用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連易延,“你被面湯潑了,都不知道有沒有燙傷,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待在房間裡休息,我都佩服你。”
“最想看我出洋相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如果我真的受傷了,不是正合你意嗎。”連易延冷漠道,“放手。”
“不放。”
連易延深深吸了口氣,忍耐著情緒:“我說了我沒事。”
“你說了不算,要醫生說了,那才算。”洛鳶緊逼不放。
連易延簡直懷疑洛鳶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照理來說,洛鳶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就算做出無聊惡作劇的人是他,他也沒有直接拿著碗裡的面湯朝他身上潑,他對連易延的行為構不成傷害。就算是洛鳶好心,但他好心的物件也一定輪不到連易延。
“我有權決定我自己的行為。”連易延冷靜地對他說,“我做出的判斷是沒事,如果發生什麼,負責的人也是我。”
“連易延,你的話一點都不可信。”洛鳶拽住他胳膊的手加大了力度,傾身逼近連易延,表情陰沉,“你的判斷我也不能信,除非醫生說你沒事,那你才是真的沒事。”
“你有什麼權利替我做決定?你是我什麼人?”連易延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連易延能感受到,洛鳶握住他胳膊的右手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這份僵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陰暗的情緒,深沉得像是不見底的黑色河流。
“什麼都不是。”洛鳶陰惻惻地盯著他看,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下嘴角,“但無論你說什麼,我今天都一定要帶你去醫院。”
“跟我走。”
洛鳶說完就按下電梯鍵,電梯門馬上開啟,他不容分說地拉著連易延進了電梯,兩人一路走出酒店的正堂門口,一前一後,在不知情的路人眼裡,也許他們就像親密無間的情侶。
連易延很少看見他這麼強勢的一面,因為仔細想來,在洛鳶面前,往往都是他是更強勢的一方。
再爭執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感到疲倦的連易延不想再掙紮,任由洛鳶牽著他走。
夜晚的冷風撲面而來,連易延被洛鳶緊緊地拉著,他們兩人站在馬路邊,被繁華的夜景和逆流湧來的燈光籠罩包圍,看起來就像是電影畫面裡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