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天意,連易延無從而知,他想過不得已的放棄,卻最終還是沒能甘心。
鄧經理的憂慮,連易延不是不知道,他的焦慮和擔憂背後是誠摯的關心,有對kae的,也有對連易延的。
但他的決心無可撼動。
“一切我負責。”連易延說得很堅決,“所有後果和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放心。”連易延轉而搭上鄧經理的手臂,讓他的手離開自己,做出保證,“我不會拿kae的未來開玩笑。”
“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的話,我想,那這個世上相信我的人也只剩下我自己了吧。”
連易延說完這句話,抬起眼與鄧經理對視,在這一眼中,承載著kae過往所有的榮耀與輝煌,是繁華如夢,是過往雲煙,但它們又永久封存在了連易延的眼裡,生生不息。
只一瞥,鄧經理便讀懂了連易延的決心,他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只是白費工夫,晏銘倔,連易延只會比他更倔,他勸不動晏銘,也勸不動連易延,只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既然矛盾不可調和,倒不如各走各的獨木橋。
鄧經理重重地嘆息一聲,最後慢慢地走出連易延的房間。
而現在,連易延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是為了等人。
昨晚,晏銘找鄧經理,氣勢洶洶地宣佈他要走人,誰都攔不住,他的速度果然很快,用一個晚上收拾好了行李,準備第二天就卷鋪蓋離開。
至於合同跟工資,晏銘已經跟鄧經理談好了延後處理,總之,他只想盡快離開kae,離開這個他不喜歡的隊伍,離開這個令他生厭的基地。
對於晏銘的行為,連易延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以晏銘的心氣,斷不可能在他說了那種話之後還能待得住,他要走,連易延壓根就不會攔著。
唯獨不在連易延意料之內的是,鄧經理來給他傳話,說晏銘想在走之前見他一面,喊他去接待室裡等候晏銘。
連易延原以為,晏銘對他厭惡至極,絕不可能想再見到自己,卻沒想到,晏銘在最後離開這個基地之前,竟然主動提出要見自己一面。
連易延想不清楚晏銘要幹什麼。
他轉頭看向屋內的另一邊,此時已是春末,窗外的陽光耀眼,碧空如洗。
風和日麗,春和景明。
如此晴朗的好天氣,明明,不該是離別的日子。
但連易延沒時間,也沒心情在這裡傷春悲秋,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就再無後路可言,即將到來的季後賽,對他來說才是重中之重。
接待室的門被開啟,連易延循聲望去,身穿白色t恤的晏銘站在門口,他的身後,還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連易延見狀起身,很利落地給他倒了一杯水。
晏銘並未立即發作,他甚至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行李箱放在門口,自己走進屋內,然後沉默著坐在連易延對面的沙發上,從玻璃茶幾上接過他遞來的水杯。
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了一會兒,過了半晌,晏銘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繼而開口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有點。”連易延承認道。
“其實我也不想來找你,因為我根本就不想看見你,看到你那張故作清高的臉我就惡心得想吐,令人作嘔。”晏銘語氣裡滿是嫌惡,自顧自地罵道。
“所以,你是為什麼來的?”被這樣明罵,連易延倒也不惱,畢竟他是真的不介意旁人對他的看法。
“為了向你解釋清楚,我這麼討厭你的原因。”晏銘重重地將玻璃水杯放在桌上,水差點從杯子中濺出來,“你不是說,我從一開始就對你有敵意嗎?我可不是那麼閑的人,無緣無故就會對別人産生敵意,凡事都是事出有因,我討厭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我洗耳恭聽。”連易延淡然地說。
他確實想知道,晏銘如此痛恨他的原因是什麼。
“姜非。”晏銘語出驚人地吐出了一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短短的兩個字,這個名字卻如同一道驚雷,炸開在連易延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