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最後晏銘只能冷哼一聲,他不滿地站起身,跑到大巴車後方的空位坐下。
他無法接受再與連易延坐在一起,連一刻都不想多待。
顯然,連易延是白費口舌,晏銘壓根沒把連易延的勸告放在心上。
連易延倒是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幾分,說來也好笑,不希望聽勸的人偏偏那麼聽話,希望聽勸的卻死也不聽。
坐在前排的徐家容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悄悄走過來,在原本屬於晏銘的位置上坐下,壓低聲音問連易延:“他又鬧脾氣了?”
連易延閉著眼睛,沒回答。
徐家容心下了然,他又將語氣放得更輕點,用只有連易延能聽見的聲音感慨道:“挺不聽話的吧,他。”
“嗯。”良久的沉默後,連易延睜開眼睛望向上方的車頂,“是不聽話。”
晏銘性情浮躁,心氣又高,本就沒什麼定力,在kae管理層的追捧下更是飄飄然起來,自從連易延回歸kae後,他對連易延的管教就心有不滿,經常頂撞連易延,同時仗著自己建隊核心的太子身份為所欲為。
徐家容嘆了口氣,然後換了個話題:“今天見到洛鳶了嗎?”
在聽見洛鳶名字的瞬間,連易延微微撇過頭,似乎拒絕回答。
如果徐家容不提到洛鳶,那連易延覺得他們的談話還有繼續的可能性。
多虧了今天那場算不上太愉快的見面,連易延終於看清現在的洛鳶對他的恨意有多真實。
從某種方面來說,連易延比誰都瞭解洛鳶,洛鳶對人對事都太過執著,由著這點恨意,洛鳶怎麼都不可能放過自己,最壞的結果是,他會糾纏自己到死。
一個晏銘,一個洛鳶,全都是讓人不省心的家夥。
也許是心理作用,連易延忽然覺得頭疼欲裂,他順勢將肩膀靠在玻璃窗上,聽著車外的雨聲。
就像連易延預料的那樣,從走出比賽場館開始,泫然欲泣的天空就下起雨滴,整個世界昏天黑地,電閃雷鳴。
連易延看著落在窗外的雨水隨著車身的震動滾落成線,劃開玻璃的霧氣,形成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徑。
雨聲越來越大,以前也不是沒有碰到過如此惡劣的天氣,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身體像只幹癟的氣球,即使嘗試往裡面打氣,依舊徒勞無用。
空虛填不滿。
雨天的大巴彷彿沒有終點,同樣的場景,不同的是那個時候有人靠在自己的肩頭,熟睡的呼吸聲讓連易延篤信旅程必然會結束,因為他們有回歸的方向。
也許是親眼見到了很久未見的那個人,倦怠感使連易延再度閉起眼睛,眼前竟然浮現出了那些早該忘記的曾經。
——
如果要追溯連易延和洛鳶的初遇,那麼時間必須倒退回兩年前的那個初夏。
天津,《終結之刃》城市爭霸賽總決賽舞臺。
正值職業比賽的休賽期,比賽主辦方抓住這個空檔,邀請了當時最具關注度的職業選手連易延作為決賽的嘉賓解說,目的當然是為了增加賽事的熱度。
連易延,在出道的第二年就帶領kae贏得了春季賽和夏季賽的冠軍,並且連續拿到了兩次聯賽總決賽的fvp,擁有多個旁人難以企及的聯賽冠軍,是目前聯賽中最當之無愧的大神級別的選手。
實力如此強悍的連易延和kae戰隊理所當然地闖進了世界賽,卻在決賽上惜敗於對手,用失敗為本應光榮的一年畫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