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啊？”
知子莫若母，兒子吃飯的時候的表情她不是沒有看到，原本打算晚點和兒子好好聊聊，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我......”林望抬起頭，直視著父母的眼睛，果斷道：”我喜歡男人。”
空氣彷彿凝固了。
林母手裡的筷子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的嘴唇顫抖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林父握著酒杯的手猛地收緊，指節發白。
”你、你說什麼？”林母的聲音尖利得不像她。
林望感覺喉嚨發緊，但還是繼續說下去：”我喜歡男人，我對女人沒感覺，我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孩子，如果你們喜歡孩子你們可以去收養一個，我可以幫忙養......”
林母的眼睛通紅，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你怎麼能這樣？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媽......”林望站起身，想要解釋。
”別叫我媽！”林母猛地揮手，帶起一陣風，”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林望站在那有些無措。
餐廳裡安靜得可怕，只有牆上掛鐘的秒針在走動，滴答、滴答，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林望心上。
林父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的可怕，“小望，你把話給收回去，我可以當作沒聽到，過幾天你就給我去相親——”
“相親相親你就知道讓我相親，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林望閉了閉眼，攥著拳頭，“爸，我說了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男人。”
“啪！”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媽的感受！”林父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酒液濺得到處都是，“兩個男人在一起？你讓我和你媽怎麼跟親戚朋友交代？”
林望不解，“爸，我喜歡誰喜歡男人女人這是我自己的事，為什麼要和親戚朋友交代？何況兩個男人在一起怎麼就不正常了？我只是......”
”滾出去！”林母突然尖叫起來，”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林望愣住了，”媽......”
”滾啊！”林母抓起桌上的碗就砸了過來。
林望下意識偏頭，碗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砸在牆上碎成幾片。
他感覺耳朵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
”好，我走。”他轉身往門口走，身後響起林父的怒吼。
”你敢走就別回來！”
林望的手頓了一下，還是拉開了門。
初春的夜風灌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聽見母親在身後崩潰的哭聲，父親的咒罵，還有更多碗碟摔碎的聲音。
但他沒有回頭。
他不是狠心的人，但他知道，順從他們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