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夜
“江聿？”
男人看到江聿面露欣喜，“江聿？真的是你！我們好久沒見了！飯局上我就說好像聽到了你的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
江聿定睛一看，不認識。
“你誰啊？”語氣眉眼中全是不耐煩。
“我是陸霆峰，你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我逗你玩你把讓我推地上害我頭起了個大包。”
江聿想起這人是誰了。
陸霆峰，他親媽出軌再嫁的男人的侄子，陸家的金疙瘩。
他媽再婚的時候他媽把他帶到了大院。
那時候的陸霆峰是個小胖子，而他因為長得好看被誤認為是女孩子，其他人都知道，陸霆峰卻不信，堅持他是個女孩子，還上手說要脫他的褲子看牛牛。
小江聿處在陌生的環境中，那裡的一切對他都是充滿危險的，他們開玩笑，自然不客氣的說他是個拖油瓶，他們嘴巴大張像是會吃人的惡鬼，陸霆峰的動作讓小江聿如臨大敵，下意識把人推開。
小陸霆峰摔到地上哭的嗷嗷叫，頭起了個大包，陸家對他不滿，對他親媽不滿，他也就被丟回了親生父親身邊。
認出人來的江聿眼神掩飾不住的厭惡，目光掠過陸霆峰的衣服，“沒想到小流氓長大了還能當兵。”
陸霆峰知道江聿的意思，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小時候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懂事後想起這事他就想打那個時候的自己幾個耳光，怎麼能隨便扒人家褲子，要是小弟弟還好，要是小妹妹，那太混蛋了。
當然小弟弟的也不能扒，換成他被那樣對待早把人按在地上打了，還能推一下那麼簡單？
江聿實在太善良了。
江聿冷冷的斜了陸霆峰一眼，“道歉我收到了，我和你不熟，不見。”
他轉身離開時，腳步匆匆，就在他邁出幾步的瞬間，手錶從口袋裡滑落，悄無聲息地掉在了雪地上，鏡面在月光下反射出光。
陸霆峰注意到，喊到江聿的名字，誰知江聿聽到他的聲音跑了起來。
他彎腰撿起了那塊手錶，輕輕擦去上面的雪，手錶很精緻一看就不便宜，他想了一會，明天就要離開，還是現在就把手錶送過去。
出了院子已經看不到江聿的身影，目光看向地面，順著雪地裡最新的腳印一路找了過去。
而他身後，一雙小腳踩進了那一個個深坑裡。
......
林望沒走遠，他繞了點路去了和江聿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臘月的河邊早已結成了厚厚的冰，小樹林掛上了雪，成了密密麻麻的霧凇，他找到了以前常來坐的那個木墩子，用袖子撥開上面的雪坐了下去。
酒意滿滿湧上大腦，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情緒上來了偶爾也想矯情一下，想一個人待著，麻醉麻醉神經。
江聿找到林望的時候，男人大馬金刀坐在樹墩上，頭發上落了很多雪花，褐色的皮襖拉鏈拉到了最上，腳邊有好幾個煙頭，看到他時眼神有些怔忪。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像風掠過枝椏。
江聿輕輕拂去林望頭上的雪，“你坐在這做什麼？頭發都濕了不怕感冒，自己還是個醫生這麼不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