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在德國,去英國、法國都行。
他們家有錢,兒子又有才華,在國外能好好活著,回來就不一定了。
華國現在的形勢相當混亂,外底未退,內亂又起,政府官員沆瀣一氣,腐敗不堪。
民生凋敝,社會動蕩,即使他有錢有勢,也擋不住飛機大炮,到那時候,林家的香火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續下去。
“過兩天我就去廣慈醫院上班,以後我們家就多了一個醫生了。”
林孟甫盯著林知讓看了一會,見兒子沒有反應,開口問道:“沒別的了?”
林知讓眨了眨眼睛,“以後我就是林醫生了啊,還有什麼?”
林孟甫板著臉,“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沒個喜歡的人,帶回來看看?只要那姑娘人品好對你也好,我們家也不在乎門第。”
他們林家已經是上海灘的龍頭了,沒必要那麼講究門當戶對,老二又不是頂門戶的,就更不用考慮那麼多了。
林知讓沒想到他爸跟他提這事,一口茶差點噴到了林孟甫臉上,好在忍住嚥了下去,“爸,我這才剛回國你就說這個,能不能讓我緩緩。”
“你都快三十了,我像你這麼大你哥都會做生意了,這樣,我有好幾個生意朋友家都有適齡的千金,這兩天我帶你去見見?”
林知讓忙不疊搖頭,“不不不,爸,我不想結婚,我對女人也沒興趣,我早就決定了,我要將我的一生獻給醫學界。”
其實他是不敢跟他爸說實話。
在德國這麼多年,他遇到過很多金發碧眼、身材凹凸有致的大美女,也遇到黑頭發黑眼睛的漂亮的亞洲人,他一直用欣賞的眼光看待她們,但從來沒有心動過。
直到那年他下了課後發現自己的東西落在了實驗室,回去拿東西的時候發現教室鎖了門,剛想離開時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他以為是哪個同學在裡面,想讓人幫忙開門,卻看到了令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實驗室裡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穿著白大褂的亞裔男同學將一個人按在臺上,臺上的人處在陰影之中,衣服掀到了肩膀處,腹部的線條肌理讓他認出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身體。
盡管剋制住了聲音,曖昧的言語還是透出了教室,他的大腦一身空白,等到從那副場景裡拔出來的時候,自己不知道怎麼已經逃離了很遠。
當天晚上他久違地夢遺了。
事實上他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夢遺的物件,但那天晚上夢裡面交纏的肉體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男人。
1931年,在國外同性戀是是讓人嗤之以鼻的群體。
對待同性戀的態度依然保守,認為同性戀是一種心理疾病,在思想初步開放的民國,反而更加能接受青年男女發生同性愛。
但對於保守傳統的大家長,林知讓難以想象自己說了實話之後,家人會多麼崩潰。
林孟甫不以為然。
兒子大概是沒有怎麼接觸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好,加上男人成熟的晚,在國外待久了玩心重,才沒有結婚的想法。
到時候找個幹淨的姑娘好好伺候兒子,想法自然就會改變。
哪有男人不想女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