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侯自從得知秦暘的事後,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秦家數百年一直家風清貴,還從未有人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事。
但他有再多的氣,這一路上也消化了不少,甩了秦暘十多藤條之後,已經出了大半,眼下總算能夠心平氣和的同秦暘說話了。
興安侯看向秦暘道:“你是不是到如今還覺得,一切只是陰差陽錯?你根本沒有半點錯處?甚至於你還覺得,這是好事一樁?”
秦暘坑著頭沒有說話。
興安侯一瞧他這模樣,頓時就被氣笑了。
他看向秦暘,一字一句道:“你所犯之錯有三,其一:識人不清!你與那王詩晴相交許久,竟連旁人是否有意接近你都分不清,輕易與之下私會,這才有了身中媚毒之事,此錯你可認?!”
秦暘的眼眸輕顫了下,沉聲道:“兒子認錯。”
見他當真知錯,興安侯才接著道:“其二:意志不堅!你雖身中媚毒,卻並非失去意識,即便是誤闖,帶你發覺之時便該退出來,可你倒好,身中媚毒瞧見美色,便什麼都忘了,若這是旁人下的又一個圈套,甚至是連環套呢?!”
秦暘聽得這話,眉頭頓時一緊,經由興安侯這麼一說,他發覺自己的意志,當真如興安侯所言一般,脆弱不堪。
他當時就那麼輕易的放棄了自我控制,那麼輕易的屈服在了自己內心的渴望下。
若這是旁人的又一個圈套,或者是連環套呢?
甚至,若這是在兩國交戰之時,是敵國的圈套呢?
他的意志力那般薄弱,他怎配為秦家人?!
想到此處,秦暘頓時羞愧不已,這羞愧中,還含著對自己深深的惱怒。
是對自己無能與脆弱的惱怒。
他咬牙道:“兒子,大錯!”
瞧著他的模樣,興安侯總算欣慰了些,緩聲開口道:“其三:輕易允諾。不說旁的,就說你應下二皇子的條件之時,可曾想過,二皇子或許是在騙你?你一沒有經過查探求證,二沒有分析利弊,甚至都不曾與府中眾人相商,就這麼輕易允下。”
“你可知曉,秦家一諾千金難換!莫要說你在行事之前已告知祖母,那時你已允諾了!若是二皇子有異心,用了美人計在利用你,利用秦家呢?你可對的起婠兒,對的起秦家?!”
聽得這話,秦暘原本挺直的腰背,此刻卻已是微彎。
他沉聲道:“父親所訓字字皆是,此番是兒子大錯,兒子甘願領罰!”
“如此便再領上十藤!”興安侯撿起地上的藤條,正欲再行家法,外間莫衡匆匆來報:“侯爺,太子殿下來了!”
聽得這話,興安侯皺了皺眉,頗有些氣惱的轉眸對秦羽道:“他追婠兒追的這般緊,太子的臉面竟是一點也不顧了?!”
秦羽聞言笑了笑:“二哥難道要太子殿下不聞不問才好?”
一句話頓時將興安侯給噎住了,他當然不希望李澈對秦婠不管不問,但如李澈這般,媳婦兒回趟孃家小住一日,都要跟著追過來的,整個大胤也沒幾個人了吧?!
興安侯有些煩躁,丟了藤條,對秦暘道:“去換件衣衫迎接太子,莫要讓婠兒瞧出異樣來。”
秦暘點頭應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可起身之時卻牽扯到了背後的傷處,不由的就悶哼了一聲。
興安侯冷冷看了他一眼:“這點傷便忍不住,若是日後上了戰場,你豈不是要哭爹喊娘?!”
秦暘:……
總覺得,他被嫌棄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