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沈岸醒了之後覺得頭有些暈,他猜想是昨晚被折騰得太晚了,手腳也沒什麼力氣,整個房間都是昏暗的,讓他有種深陷漩渦的窒息感。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沒人問津,靠自己熬過的易感期。
突然,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手搭在他的額頭,他聽見賀君白有些著急和愧疚地道:“發燒了。”
他剛準備給醫生打電話的時候,沈岸抓住了他的手:“我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
賀君白坐在床邊:“沈岸,你發燒了,都怪我,你先松開我,我讓醫生過來,好不好?”
沈岸搖搖頭,嘴裡說著我好冷,帶著哭腔又說著每次我想要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會出現。
賀君白愣住。沈岸頭埋在被子裡聲音沙啞地道:“……其實,腺體壞了也挺好的,我也不想要過易感期了,我不想要再過一點尊嚴都沒有的易感期了。”
賀君白一愣掀開被子,把沈岸緊緊摟在懷裡,拍著他的背一直說著對不起。
他還記得那時候他剛回d港,父親的突然離世讓他措手不及,本就是兄弟鬩牆,他被那幾個叔伯暗算才失憶的。
他那個時候沒把那個k區的沈岸放在心上,整天腦子裡都是處理他父親留下的爛攤子,他接到了沈岸的電話,事實上前幾個電話是他自己親手掐斷的,他盯著沈岸給他買的手機響個不停。
手機被他扔過一次,後來又被他撿回來了。
沈岸痛苦又渴望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就結束通話了。
去往d港的路上,他甚至覺得是去處理一個麻煩。
其實他很慌,他什麼都不記得,卻莫名其妙有了一個oega,他用自己從小到大被灌輸的思維去揣測沈岸,只覺得那是一個不知好歹的oega,他或許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而已,卻從來沒想過真的有人會愛他。
有人會真的會愛上一無所有的他。
他那時候把沈岸的真心踩進泥裡的時候,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自己的自私,高傲而懺悔。
賀君白能抽出手給醫生打了電話,醫生表明沈岸的身體比健康的oega要弱一些,本來腺體就受過傷害,免疫力也有些低,平日裡也要多注意一些。
賀君白心疼地摸了摸沈岸有些發燙的臉,說他知道了,他守了沈岸一下午。
沈岸等再次醒來已經是接近下午了,他坐著發了會呆,覺得嘴裡很苦,頭還是暈暈的,他印象裡好像是賀君白給他灌了很苦的藥,很溫柔很有耐心地哄他,一點都沒有發脾氣。
他下床想要去喝點水,就看見原本應該工作的賀君白正繫著圍裙站在廚房裡,只有他一個人。
沈岸疑惑道:“你在做什麼?”
賀君白回頭:“你怎麼下床了?好些了嗎?你餓了嗎?我在給你做飯。”
沈岸警惕起來:“我下來喝水,好多了,你在做什麼?”
賀君白說:“番茄雞蛋面。”
沈岸鬆了一口氣,他猶還記得上次賀君白給他做飯,肉都沒熟,番茄雞蛋面應該很容易操作的。
賀君白讓他別動,然後給他倒了杯熱水,沈岸坐在餐桌上,看著賀君白的背影發呆,他覺得賀君白真的變了很多,不管是賀君白還是沈白。
面條煮好了以後,賀君白端到了沈岸面前,他坐在對面,頭發塌了下去,整個人端不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岸:“你快吃吧,是不是餓了。”
沈岸吃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挺好吃的,就是有些鹹。”
賀君白:“不好吃嗎?那你別吃了。”
沈岸:“也沒有很難吃,可是我吃不掉這麼多,你還是挺有天賦的,畢竟你也沒做過幾次飯,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賀君白得意道:“那你吃不掉我就幫你吃,我以後多給你做飯。”
沈岸問:“你不上班工作嗎?賀君白就很忙的。”
賀君白愣住:“上班其實很無聊,天天開一些無關緊要的會,和出席一些無聊的應酬,還不如跟你呆在一起有趣。”
沈岸又吃了幾口,就說吃不下了,賀君白於是很順手地就替他吃完了剩下的,然後把碗筷拿去洗,他突然轉頭對沈岸道:“我週末過生日。”
沈岸反應過來,週末那個所謂的生日其實是他當初救下賀君白的日子,因為當時賀君白什麼都不記得,他後來就把那天當做是他的生日了。
“你原本的生日是哪天?”
賀君白執著地說那天就是他的生日,沈岸不理解生日這個東西也可以隨意改的嗎?
“就是我的生日,我以前不過生日的,第一個給我過生日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