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說:“沒有必要,這裡吃就很好。”
“這裡是很好,但是應該有一張桌子用來吃飯,你家裡空間足夠,又不擔心佔地方。”
湛秋企圖說服她。
“不用。”
湛秋甚至想過,沈清慈是不是遇到過不開心的事情,所以家裡不放餐桌。
但是她跟沈清慈吃過很多頓飯,在其他地方,沈清慈從未表現過對餐桌的排斥,又不像是有心理陰影的樣子。
可能她難得的沉默過於明顯,沈清慈已經猜出她會想些什麼,老實地告訴湛秋:“原因很簡單,家裡沒有餐桌,就不用留人吃飯。”
湛秋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茶幾。
沈清慈問:“你覺得每個人都願意陪我在這裡吃東西?就算願意,我也不會誰都邀請,沒餐桌是個很好的藉口。”
“有道理。”湛秋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念,覺得很新鮮。
不過她還是追問:“這裡,除了我跟公寓的服務人員,還有誰來過?”
沈清慈還真想了想,“同事,我親戚們。”
同事也就只有楊瑾來過,至於家人,偶爾心血來潮,她媽會帶人來看看她,很少,知道她不喜歡。
也就是說自己是唯一了,湛秋非常愉悅,哼起了聖誕必放的歌。
沈清慈在一頓雜音裡吃完早餐,跟湛秋一同下樓,各奔東西。
離開家門之前,她提醒湛秋把個人物品帶走,湛秋說:“護膚品留給你用,才開的,本來就打算跟你分享。我們倆膚質很像,不會有問題,你如果喜歡,就一直有的用。”
“聖誕老人”這麼說。
衣服她根本沒想起來,在她看來怎麼處理都可以,就是沒有特意拎走的必要。
進電梯裡,沈清慈打了兩個噴嚏,糊塗斷案地問湛秋:“你在罵我?”
湛秋搖頭:“不要那麼迷信,這顯然是你又穿少了,回去換件厚外套吧。”
“來不及了,開車也不冷,到公司就好。”
“可我聽你說今天還要去其他公司開會,中午要應酬都不能陪我吃飯,你看,跑來跑去更應該穿厚點。”
湛秋說著脫下了自己的羽絨外套,要與她交換。
她大義凜然,希望沈清慈看不出來,自己其實就是想穿她的衣服。
好在沈清慈也真的沒看出來,沒多反對,就把大衣脫給了她。
湛秋看她穿上以後又打噴嚏,還順便把自己的寶石手鏈又給她帶上,“不要生病。”
可能因為電梯裡時間十分緊張,全程沈清慈都沒有反對。
她的展今天開,坐上車之後,直接奔去了藝術館,在那裡見到了方一霖。
“什麼,你昨晚帶人看過了?”方一霖嚷出聲。
“對啊,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是她生日,就帶她直接過來了。”
“那她感動沒有?你有沒有當場示愛?你們有沒有……”方一霖面部表情豐富地含蓄表達。
“有。沒有。有。”湛秋逐一回答。
她的手插在沈清慈的大衣口袋,走到名為“海焰”的藝術品面前,被純粹的藍色所感染,想到沈清慈告訴她,這是除了畫像以外,最喜歡的作品。
她問沈清慈為什麼,沈清慈說,沒有固定答案,給人很多自由思考的空間,像海一樣自由。
而它的波浪又不止是水,以“焰”來命名,濃烈得中和了海藍色本身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