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雪,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這麼願意。
秉白宗主摸了摸陸辭雪的頭,溫聲勸他去。
秉白宗永遠都是陸辭雪的家,不管他遠行至何方,想回隨時回。
只是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坦蕩的永遠只有那幾條,別人為了掙這一次機會搶破頭都在所不惜,錯過了,下次就不一定有這種機會了。
陸辭雪也明白利弊所在,但他牽掛的人基本都在儀城,還有那位大人,他問過大人的信箋還沒得到回複。
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更不想放棄和烏驚朔的聯系。
陸辭雪知道自己很貪心,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面他不得不貪心。他想變強,想讓那位大人的“投資”變得有價值些。可他若想變強,就一定不能放棄這次走出儀城的機會。
如果走出儀城意味著要和那位大人斷聯,他出去還有什麼意義?
那位大人都沒有放棄過他,陸辭雪更不可能主動放手。
烏驚朔最近剛好要收拾收拾準備出遠門一趟,半年過去,剛好有個背鍋劇情點需要他去幹活。
剛好小孩那邊來了信,想問他的意見,烏驚朔索性掏出他一看就煩的紙筆,思索半晌,寫了一封回信。
去肯定是要去的,烏驚朔即使不瞭解修真界的內部結構,也知道能往上走就往上走的道理。
秉白宗門口的信箱範圍只覆蓋到整個儀城,小孩的問題無非是離開了儀城,他們就無法實時通訊了。除此之外,陸辭雪拿不準他究竟是棲身儀城,還是五湖四海遊蕩,這樣的不確定性讓他拿不出好的兩全方案。
但這對烏驚朔倒不是事兒。
修真界有比信箱更方便快捷的方法,一般大家有什麼事情,用靈力搓一道傳音靈訊出去就能解決了,只需要確定收件人的氣息,其他完全不受限制。
但這個方法烏驚朔不能用,每個人的氣息都是獨一無二的,帶著魔尊氣息的靈訊一放出去,能把整個修真界炸開鍋。
烏驚朔大手一揮,讓陸辭雪必須去,挑最好的宗門去,讓他師父幫他再煉制一個更便攜的信箱法器,到時候出門了帶著走。
既然距離再怎麼擴大都無法覆蓋到整片大陸,那就幹脆不要擴大了。
最簡單也最高效的解決辦法——小孩在哪他在哪。
想到這個方法的時候,烏驚朔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當然,雖然小棉花對此表示持一定的保留態度,但這並不影響烏驚朔自我感覺良好。
小孩去哪他去哪,這樣陸辭雪的問題得到了解決,烏驚朔做完任務無處可去的問題也得到解決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空就去陸辭雪所在的城池住下,順便提前體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看看能不能選到一處他非常喜歡的風水寶地,要真能選到,那他的養老地可就要提前確定了。
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不得不承認,陸辭雪收到回信的時候,心裡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那位大人在信中罕見地用了命令的口吻,讓他必須去,一定要去,不去就把他吊起來抽,抽完綁了送過去。至於通訊方面不必陸辭雪擔心,照常放入信箱即可,他收得到。
雖然陸辭雪對那位大人關於教訓小孩的方式感到稍微有些想笑,但他還是非常感動。
那位大人的字跡每次都稍有不一樣,一次比一次規整,看得出來進步頗大,到後來幾乎判若兩人,那字跡看著瀟灑遒勁,透了幾分隨意出來,倒顯得風流不羈。
自從字跡重新好看起來之後,陸辭雪驚奇地發現,那位大人的回信頻率變高了。
從以前的不怎麼回複,到現在幾乎兩天一封回信,轉變可謂巨大。
雖然信上內容大多簡短,多是一些信已收到的簡短回複,偶爾添些叮囑他天冷加衣,保重身體,相比之下簡直好太多。
難不成是字練好看了,大人才願意多回?
陸辭雪想到這裡,默默在心裡為自己不切實際的猜測道歉。
可他還是很喜歡。
陸辭雪把那位大人所有的信箋放在一起,用手指在烏驚朔的字跡上珍惜而輕柔地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這樣就能距離字跡主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還不夠。他才走上這條路,距離見到那位,還遠著。
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