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惟怒極反笑,死死地箍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他手腕上的靈山血珀觸碰著她的面板,灼燙得嚇人。
絲絲縷縷的靈氣散發出來,映在他的眼眸裡,他的眸子也逐漸染上了紅芒,變成了一片血紅。
紅芒映照下,他的額頭上逐漸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氣息也變得凌亂不堪,彷彿在找一個宣洩口。
看著他的模樣,凌汐池只覺得莫名心悸。
他的心魔又出現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個樣子了,她以為他已經壓制住了它,可沒想到,它原來一直都在,並且時不時會跳出來。
他們的命運好像一直在一個圓圈裡打轉,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送回原點。
凌汐池覺得有些無奈,那種由心底深處生出來的疲倦,就像是早已在心裡生了根的毒草,怎麼拔也拔不掉。
侍衛們不知所措,卻還是埋著頭等著他們的命令,凌汐池反手握住了蕭惜惟的手,伸手撫著他的臉,柔聲安撫他:“惜惟,放了她們好嗎?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蕭惜惟的手微微顫抖著,像是極力剋制著自己,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好一會兒,才從牙縫中咬出了幾個字:“還不滾下去!”
侍衛幾時見過他這副模樣,嚇得頭也不敢抬,他們雖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但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對勁,一接到命令,忙不迭地的就帶著非煙非霧退下。
非煙非霧還想留下來,凌汐池衝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退下,這裡交給她來處理。
直到她們走遠了以後,凌汐池這才伸手抱住了他:“惜惟,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不要讓你的心魔控制你。”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樣安撫他,乖順一點,他就能將心魔壓制下去,恢復正常。
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笛聲。
笛聲冰涼,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隨著風雪送來,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無限低迴,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落寞之意,淌過心頭時,便留下了一抹說不出的寒涼,像是一根淬了毒的冰針在不經意間紮了進去。
凌汐池蹙眉,這笛聲……
好熟悉。
她心叫不好,連忙一把將蕭惜惟拖進了房間裡,急聲道:“惜惟,屏氣凝神,不要去聽那笛聲。”
那是慕家的笛聲。
她怎麼也想不到,慕家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了。
音魄這些日子教過她不少慕家的音律之術,其中便有這種專門亂人心智的魔曲,原本以蕭惜惟的內力,這種曲子不足以影響到他,可現在他正被心魔侵擾,正是最適合趁虛而入之時。
這一刻,凌汐池想到了很多。
今日她的紙鳶莫名其妙斷了線,落入了月王府中,雪兒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圍牆上還受了傷,蕭惜惟突然出現在了月王府,還正巧撞見了月弄寒抱著她。
結合今日月弄寒對她說的那些話,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有意為之的。
他們知道蕭惜惟有心魔,也知道如何激發他的心魔,所以便在他們離開月王府後,吹響了這支可以亂人心智的曲子?
凌汐池眼中一片慌亂,心神徹底亂了下來。
可如果真是月弄寒的主意,他又如何算準了她必定會去月王府呢,如今噬魂陣未破,瀧日國未滅,現在惹得蕭惜惟心魔發作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若不是他的主意,慕家又怎麼會恰巧在這個時候吹響這支曲子?
難道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凌汐池想了想,然後她驚慌的發現,這段時間,她對軍營中的事一無所知,對破解噬魂陣的進展一無所知,就連蕭惜惟已經去找過了月弄寒,她居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