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惟的眸光一緊,伸手摟住了她如楊柳一般纖細的腰,用力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凌汐池低呼了一聲,卻見他霸道抬起了她的下巴,頭一低,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的唇,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沉醉在了這繁星如夢的夜裡,也沉醉在了他充滿著柔情的吻中。
這一刻,他們的眼裡心裡只容得下彼此,完全沒有注意到,暗夜中,還有一雙眸子在注視著他們。
與鳳棲閣遙遙相對的小山崗上,一個男子正側身斜躺在那裡,頭頂一輪皓月,身上紅衣如血,領口微微敞開著,一頭不羈的墨髮不時的被風微微揚起,幾縷髮絲正好落在他精緻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面板上,更襯得他的肌膚瑩瑩如玉生輝,只見他一手支頭,一手抱著個酒葫蘆,嘴角微微揚著,整個人看上去既邪魅又出塵,像是一隻吸收了月華後成精的狐狸。
他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的眺望著那高閣之上飛起的萬千燈火,以及處在燈火間的兩個人。
這時,只聽他身後刷的一聲,一道彷彿由暗夜凝結而成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扭頭看去,對上了一雙黑得發亮,卻又美豔不可方物的墨瞳。
只見來人身著一身黑色的絲羅長裙,身材高挑,玲瓏有致,一頭黑髮如黑紗般在溶溶月色之下飄揚,益發顯得她像是一縷黑色的幽靈,妖冶而又神秘。
男子怔了怔,問道:“音魄,你怎麼出來了?”
原來那日音魄廢去慕蓂牙的武功之後,自己也是身負重傷,她拼著最後一口氣逃離了那裡,恰巧暈倒在了縹無的府邸前被侯府的下人看見了,於是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縹無的府中養傷。
音魄目不轉睛的看著遠方燦爛的燈火,喃喃道:“這樣好的美景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
縹無笑了笑,問道:“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對了,你的傷好些了嗎?”
音魄點了點頭,說道:“侯爺,謝謝你救了我。”
縹無朝她擺了擺手,連連道:“別,別,你可別謝我,我能救得了你身上的傷,可救不了你心裡的傷。”
音魄靜靜地聽著,是啊,身上的傷固然好治,心上的傷才最難醫。
她收回了目光,突然出聲道:“侯爺,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縹無斜睨了她一眼:“我勸你別問。”
音魄固執的搖了搖頭:“不,我要問。”
縹無喝了一口酒,說道:“好吧,你問。”
音魄鼓足了勇氣,“這段時間,他有沒有提起過我?有沒有……”
剩下的話她不敢問出來,她怕自己給自己太大的希望。
可她的心裡卻在不停的吶喊著,他有沒有擔心過我,他有沒有找過我?
縹無嘆了一口氣,說道:“音魄,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的話,是不會忍心看她受到任何委屈的,你……還要問嗎?”
音魄苦笑了起來,那笑像一杯苦酒,讓這蒼茫的夜色也跟著變得苦澀起來,她埋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了。”
縹無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要慶幸,他從沒有欺騙過你。”
音魄卻感覺到了說不出的心痛,是啊,他從未欺騙過她,也從未利用感情要求她做任何事,愛或不愛都是那樣的分明,一直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她傷了他心愛的人,他又怎麼會為她擔心,為她難過呢?
她一言不發的坐在了縹無的身邊,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酒葫蘆,說道:“侯爺,給我喝一點吧。”
縹無將酒葫蘆遞給了她,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音魄迷茫的看著遠處,這一刻,她的神色也茫然了起來,天大地大,卻好似已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她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說道:“不知道。”
縹無道:“靈歌要走了,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到他的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