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的正是現如今瀧日國的先祖寒麟,四下起義的便是浩垠國,寒月國,瀚海國的先祖,眼看蕭家的祖業就要保不住,成帝的弟弟忠王蕭天昊終於站了出來,依靠蕭家原有的力量保下了一方沃土,也便是如今的雲隱國,自此,天下一分為五的局勢已初具模型,當然也有很多據地稱王的小國。
成帝最後幡然醒悟,眼看祖宗基業盡毀於自己的手中,也是悔不當初,於是便在逃出宮後自盡於風魔山頂峰,而他的小兒子蕭翊雲卻不知去向。
日後蕭天昊膝下無子,王位便傳到了他的義子蕭寂雲的手中,而這個蕭寂雲也正是蕭翊雲。
蕭翊雲不同於他的父親一般無能,他有著獨特的經商天賦,他之所以以蕭寂雲的身份繼位,只因他在五國初立的時候,趁著天下未穩,在江湖上建了一個龐大的商業體系。
他要復國,但是靠雲隱的實力遠遠不夠,況且天下大勢已定,此後的一兩百年裡也是在不斷的征戰殺伐中度過來的,一路吞併,一路蠶食,你爭我搶,你砍我殺,直到一百年前這個大陸之上才真正的留下了現如今的五國,而留下來的國家基本上已是休養生息、各自為政的狀態,所以要復國,也是有心無力。
蕭翊雲知道靠自己這一輩的力量無法完成復國的使命,於是便立下祖訓,至此以後的蕭家子孫都要以復國為己任,但是都推給後人好像也不怎麼負責任,既然這一輩復不了國,為後人鋪鋪路也是行的,聰明人都知道,打仗最需要的便是錢。
於是蕭翊雲在被蕭天昊找到之後,便讓自己的親信接管了他在外的商業版圖,實際還是由雲隱國在背後操縱,逐漸演變成了後來富可敵國的藏楓山莊,雲隱國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身為君王,不能有太多的子嗣,不多不少只要一個就夠了,所以雲隱王室基本都是一脈單傳。
到了蕭惜惟自己這裡,他的父親顯然對他的期望更大,自小便將他送出了宮,放在藏楓山莊寄養長大,所以年紀輕輕的他不得不扛起這些重擔,各種謀劃,各種算計,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為日後爭奪天下鋪路。
原本以他的父親的意思,一年前他就應該回國的,可她突然失蹤,他以藏楓山莊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暗地裡轉移為藉口,這才在江湖上又拖了一年。
直到父親放棄了唯一的一份解藥救了疑是他哥哥的那個人,毒發病重之後,他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利用冥界造成自己已經身死,並且藏楓山莊已經毀於敵人之手的假象。
他知道以藏楓山莊的地位,藏楓山莊的莊主一旦死了,足以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而軒然大波之下,會掩蓋掉許多東西,也會讓太多人措手不及。
而藏楓山莊這些年積累下的經濟體系一旦倒下,足以給瀧日國一個致命的打擊。
後來他想親自去將她接走,可這時父親的身體突然惡化,已經回天乏術,身為人子,他自然要先處理好父親的身後事,於是接她的事情便又暫時擱置在一旁,他無奈只得先派了一個人悄悄的潛入到了凌雲寨,告訴她讓她等著他,同時也囑咐了那個人,他還活著的訊息除了她之外,不能洩露給任何人。
可這麼些天了,卻一直沒有訊息傳回來,這讓他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縹無在他身邊又問了一句:“她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
蕭惜惟眼神幽深,神色淡然,如茫茫大海,靜而深,裡面卻潛藏著莫名的溫暖:“師兄,她那樣的人,美麗而不做作,聰明卻不狡黠,率性但不任性,活潑而不刁蠻,善良又不失俠義,這樣的人,誰又捨得讓她受傷呢。”
縹無扭頭看著他的面容,淡漠無緒的又嘆了一口氣:“你啊,總是這樣,越不該要的東西便是越想要,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要忘記了師父用命盤替你下的批語。”
蕭惜惟扭頭看他:“我只信我,不信命。”
縹無怔了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身為蕭家的人,應該清楚知道你這輩子的使命,這是你一輩子都無法逃脫的責任,愛情並不能佔據你的一生,以你的智慧,定能成就一番宏圖霸業,將萬里江山踏足腳下,這樣不是更能讓人熱血沸騰嗎?”
蕭惜惟握著玉笛的手放至身後,仰望著蒼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天下我要,她我也要!”
縹無無奈的搖了搖頭:“所以你揚言七天之內攻下明淵也是為了她?你想拿下明淵城之後,在明淵城向全天下昭示瀧日國當初滅了無啟族的真相是嗎?”
蕭惜惟道:“這只是一方面,她在冥界已經想起了以前所發生的一切,我從沒有看到過她那樣痛苦,那種痛苦足以毀掉任何一個人,我不想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她沒做錯什麼,那些東西不能讓她來承擔,瀧日國既然以明淵城為藉口向無啟族出手,我便從明淵城開始,一樣一樣的向他們討回來,最重要的是,我要讓無啟族的人知道,他們的家園是為誰所滅,因何被滅。”
縹無剔了剔眉頭:“那另一方面呢?”
蕭惜惟抬眸看向夜空,眼神堅定:“我要娶她!”
“我要以天下為聘,以一城為禮娶她!”
縹無看了他一會兒,反問道:“那你還讓月弄寒帶走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月弄寒對她的心思。”
蕭惜惟笑著說道:“汐兒是個重感情的人,以她的性子,她若知道我死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會接受月弄寒的。”
縹無啞然,頓了一會兒才道:“你就不怕月弄寒趁虛而入?”
蕭惜惟淡淡道:“他沒那個膽子。”
縹無頓時無言以對。
蕭惜惟道:“我雖不喜歡月弄寒,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說罷,他猶自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若是他的話,這段時間的確是個好機會,只可惜,他不是我。”
這時,一陣尖嘯聲傳來,兩人抬眸看去,只見一隻漆黑如墨的鷹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蕭惜惟的手中,他從鷹嘴中拿出一隻鴿蛋大小的東西,捻碎了之後,展開藏在裡面的紙張一看,手一抖,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縹無一見他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蕭惜惟沒有回他的話,只是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他,縹無接過一看,頓時哈的一聲笑了起來,表情帶著幾分驚歎幾分佩服:“你的汐兒可真不是一般的姑娘啊,她居然敢和月弄寒直接扛了大旗在嶽凌州起義了。”
蕭惜惟的臉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喃喃道:“這次我可能真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