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寒連忙喚住她:“唐姑娘,你這是要……”
唐漸依頭也不回道:“生氣了,找人出氣去。”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你回去吧,我會把大夫給你送上來的。”
謝虛頤剛走到山上的小木屋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樹開得正燦爛的杏花,花白勝雪。
花樹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正在聚精會神的煮粥。
白衣亦勝雪,溫潤乾淨到極致,就像是掛於九霄的一輪明月,高貴雍容,帶著些蕭索,帶著些寂寞,又帶著幾分灑脫,看起來似近在眼前,伸手就能觸碰到,可若真想走近,它卻永遠遙不可及。
他的表情極為認真,好似眼前這碗粥的重要程度對他而言不亞於正在處理一樁國家大事。
那雙手,那樣的風度,是應該坐於朝堂之上指點江山的,不應該囿於眼前的一碗粥,可他偏偏就是在煮一碗粥。
謝虛頤只瞧了一眼,就知道那碗粥肯定不會難喝,因為用了心的東西往往不會差到哪裡去。
月弄寒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眼神,扭頭看去。
只見一個男子站在他的身後,身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青衣,身姿挺拔如一竿修竹,一雙眼睛如水般明澈,雖說是在淡淡的看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靈慧,裡面蘊藏著波瀾不驚,從容淡定。
月弄寒看著他,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只是第一次見到眼前的這個人,卻好似見到了相交多年的知己。
謝虛頤同他對視了一會兒,才道:“我是大夫,少寨主說這裡有位病人,讓我來看看。”
月弄寒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才將他帶至了屋內。
謝虛頤只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便感受到了她體內澎湃的真氣正在流轉,他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異,伸手替少女把了把脈,道:“她的病不需要我看了。”
月弄寒問道:“真的沒什麼大礙嗎?”
謝虛頤扭頭看著他,極為認真道:“她現在只需要一味藥。”
月弄寒挑了挑眉頭:“什麼藥?”
謝虛頤伸手指著那鍋正在煮著的粥,又道:“或許你可以多準備一點。”
眼看謝虛頤正要離去,身後突然響起了月弄寒的聲音:“你不是一個大夫。”
謝虛頤扭頭看他:“治病救人,我不是大夫是什麼?”
月弄寒道:“兄臺的氣度,這小小的寨子是容不下的。”
謝虛頤笑道:“可我偏偏就是一個大夫。”
月弄寒問道:“不知兄臺主治何症。”
謝虛頤回道:“醫人醫心。”
“兄臺貴姓。”
“免貴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