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整理好衣襟,神色怪異地瞧了幾眼夫妻二人:“二位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原先有些困惑,想來請教一二,但就在方才,疑惑已解,沒有再說的必要。”趙驚寒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慌亂,字裡行間都透著這話不問,彼此之間尚可維持表面的平和。
他本懷疑無涯與撻拔留玉暗下傳遞情報,但就方才情形看來,顯然是他想多了。
“我是想來問軍醫一張方子,不料才到,趙周氏就緊跟著來,為了不節外生枝,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蘇相如尷尬地笑了笑,倘若可以,她願自己今日不曾踏足此處。
無涯睨了她一眼,目光隨後落在她身側之人身上:“太師心中有顧慮乃人之常情,這處院子太師想什麼時候來都無妨,我只想本本分分做一名大夫。”
夫妻二人自無涯地住處出來,兩人面色各異,在異口同聲長嘆一聲後愕然看向對方。
蘇相如“噗嗤”笑出聲:“大人此生最丟臉的時候,想來就在今日,日後還敢不敢了?”
“其實與夫人一起,感覺還不錯。”趙驚寒略加思索,笑著牽住她的手回明臺院。
深夜時分,府裡的燈熄了大半。明臺院的書房內,思琪頂著風雪趕回來。
“少爺,您要查的事屬下已查清,無涯與北疆公主確實沒有傳遞訊息之嫌。”
無涯就住在太師府,一言一行皆在暗衛的眼皮底下,要查是極容易的事。
“到底是不是查清,還另說,這幾日先派人盯著無涯,在北疆公主離開前不可掉以輕心。”
趙驚寒輕笑,儘管無涯到太師府後一切正常,礙於他的身份,到底不能掉以輕心。
“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近幾日北疆那位公主到府上太過頻繁,思琪亦心生疑竇。
兩日之期已至,往後李禕就交由太醫院太醫照顧,蘇相如不必再每日進宮。
次日紅纓到太師府,遞給她一個紅匣子:“昨日你走地快,太子託我把此物交給你。”
彼時她正在明臺院除錯新的藥劑,開啟匣子一看,竟是滿滿一盒護心草。
她拿著盒子的手抖了抖,一時沒拿穩,匣子險些砸在桌上的研缽中,捂緊手中的藥,蘇相如嘴角抽了抽:“你接過這個匣子時,確定太子的神智是清醒的?”
“你這話好生奇怪,自然清醒,不然我能是搶來的?除了匣子,還有這封信。”
紅纓困惑地自懷中拿出一封信,不解地遞給她,不解為何太子會一再叮囑不能偷看。
她接過信,並不避諱,當著紅纓的面就要拆開,後者倒自覺,自己背過身去。
蘇相如眉頭微挑,遲疑片刻才開啟信件,信上極簡短地寫著兩句話。
“護心草贈你,日後紅丫頭若有難,望能護她周全。”此外再無一個多餘的字。
護心草難得,是解毒的最佳藥材,就是從太醫院去要,能取來的也不多。
太子為了紅纓,竟然能拿出滿滿一匣子來,落在蘇相如這,就如同天上掉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