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生得明豔動人,只是這樣靜靜坐著,亦讓人覺得甚是溫暖,想要靠近。
“怎麼會是你?”李禕躺回床榻上,因咳嗽地厲害,傷了嗓子,說話的嗓音很是沙啞怪異。
“皇后下令命臣婦進宮,臣婦若不來,殿下只怕這會子尚在昏迷之中。”蘇相如接過茶碗起身,沒走兩步就被扯住衣襬,女子眉頭微皺,回眸看向身後拉著自己的手。
“殿下有何事吩咐?臣婦這就去叫伺候的宮女進來。”她說著神色淡然地拂開那隻手。
李禕看起臉面色發白,虛弱地似氣都喘不過來,手上卻頗有力氣,似沾在她的衣襬上一般。他直勾勾地盯著蘇相如,勾唇戲謔道:“本太子若是非要你伺候呢?”
“那殿下有事吩咐就是。”她除去縣主身份,還掛著太師夫人的頭銜,不巧,這太師恰巧是太子太師,嚴格來說,太子應當尊稱她一聲夫人,也不為過。
眼前之人卸去往日裡虛偽的面具,露出紈絝子弟的樣子來,輕佻地打量著她。
“本殿下可能好?”他淡聲開口,蘇相如原以為他會刁難自己,不想他開口卻是問這個。
“能。”蘇相如回答地不假思索,就連眉頭都沒有跳一下,足以讓人信以為真。
“撒謊。”太子聞言卻笑了,鬆開她的衣襬,語氣比她更為篤定。
當場被揭穿謊言,蘇相如面色一僵:“太子殿下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問?”
“自然是想看看縣主的反應,去雁門關一趟,你扯謊的本事是愈發精進了。”
他似笑非笑地觀察著蘇相如的神情,過分直白的目光讓人如芒在背,很不舒坦。
兩個人無語沉默半晌,在蘇相如以為他是不屑搭理自己時,他方緩緩開口。
“本太子的身體實際如何?只怕太醫院那邊的脈案,都沒有縣主心裡的答案准確。”
這倒是沒說錯,太醫院的太醫哪裡不知太子的身體境況?恰是因為知道,才不敢明說。
“誠如太子所言,說您能好的話,確實是騙人的,現下用的藥只能暫時讓您看起來好些。”
太子聽罷猛地咳嗽了幾聲,一口血隨之嘔出來,蘇相如皺了皺眉,還是拿帕子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叫翠縷進來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看到翠縷在時,太子臉上的笑容淡去,面色陰沉幾許:“母后當真不放心本太子。”
翠縷擦拭血跡的手一頓:“殿下說笑,您是娘娘獨子,主子自然看中您。”
他冷哼一聲,沒接翠縷的話茬。後者知道太子的德行,收拾好就福身退下。
“殿下要想多活幾日,最好還是心平氣和些,少動怒,來,先把藥喝了罷。”
端過桌上晾溫的藥,恭敬遞到太子面前,所幸,他沒有要求自己喂他。
他接過藥喝了一半,不知想到什麼,手一頓才復而仰起頭將藥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