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時之人,便不能活。
男人的手垂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要處理乾淨。”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暗處離開,跟上那女子離開的方向。
“公子,王妃三日後就會回府,蘇寧氏的喪禮辦得很體面,蘇家上下都很是重視。”
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立著一個人,那人隱藏氣息極好,非習武之人不能察覺。
“二品誥命的喪儀,自然會是體面的,八皇子府的禮記得送過去,不能失了禮數。”
蘇寧氏雖為李則憲的岳母,但她的身份僅為二品誥命,他可不去祭奠。
加之眼下在旁人看來,他尚在禁足之中,不去蘇府也合情合理。
“禮一早就著人送去,只是,蘇寧氏未必會把看到的事宣揚出去,殿下您冒進了。”
李則憲嚼著口中的杏幹,皮笑肉不笑道:
“世間只有死人才永遠不會開口說話,誰讓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不死,本王到底不能放心。”
他苦惱地皺起眉,好似做了一件萬分艱難的抉擇,然他下令殺蘇寧氏時,卻是無比利落。
侍衛聽罷不再多言,安靜地如隱形人般繼續待在角落裡。
他側目向窗外看去,就見從廂房裡出去的女子換已換了身上的衣裳,滿眼希冀地出了飛花樓的後門。
無人注意到在她身後,有兩道身影悄然跟隨,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蘇寧氏的靈堂設了七日,這七日裡來往賓客不絕,令人悲慟的哭聲更是不曾斷過。
更有甚者,連早出五服的親戚看著都面生的,對著蘇寧氏的棺槨哭得那個叫肝腸寸斷。
只是交織的哭聲裡,到底有幾分情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蘇相如在一旁冷眼看著她們做戲,起初還覺得有趣,看得多了不免覺得膩味。
七日後,占星閣的天師擇定良辰吉時,為蘇寧氏破土發喪,風光下葬。
隨著墓土掩上,這場“熱鬧非凡”的喪事落下帷幕,眾人方抹著淚心滿意足離開。
蘇相如作為女兒,還得裝模作樣做好收尾工作,忙了大半日才得以回太師府。
“夫人,您在忙的時候太師大人遞了口信來,說他今日到演武場去練兵,您回去先歇息,不用等他。”
月奴在蘇相如腰後墊上軟墊,讓她能躺得舒服些。
“嗯,知道了。”
蘇相如歪在馬車車窗旁,說起來,她已有七日未見趙驚寒。
因八皇子未前來祭拜的緣故,趙驚寒太殷勤反而顯眼,便乾脆尋了藉口推脫。
主僕二人回到太師府,才踏進府邸。
在前院玩的趙如秋見了她,便扯著嗓子叫道:“喪門星迴來咯!剋死自己孃親的喪門星迴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