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長袖一甩,立即離開了這個讓他覺得晦氣的地方。
孫瑾若嚇得說不出話來:“不……不可能……這肯定不是真的!明明應該是蘇相如和孫志閣!怎麼可能……這個男的是誰?!”
孫瑾若這一番喃喃自語,算是不打自招了,李煒立即警覺地轉過身來,皺眉問道:“你說什麼?應該是?你怎麼知道應該是?”
孫瑾若知道說漏了嘴,立即噤聲,李煒眉頭一皺,下令道:“來人啊,用冷水把這兩個人澆醒,帶到水牢裡關上一晚上,明日再審!”
下人應答了,去取了兩桶初春的融雪水,猛一下澆在兩人身上。
孫志閣一聲難聽的尖叫,像是殺豬一般地彈跳起來,小廝立即將兩人抓住,拖著暈倒了的另一個男人和孫志閣到水牢裡去。
孫翰林臉上已經是鍋底一般的黑色了。
孫翰林愛面子,即便心底裡是黑到了極處,表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眼下自己的兒子這副德行被全朝堂上下的眾人看到了,丟臉之餘,卻還是要強撐著把面子功夫做完,於是去太子面前,跪了下去。
“臣管教不嚴,竟讓逆子在宴會上鬧出這樣的笑話,請太子重重責罰!”
李煒不愛配合他這種虛偽的面子功夫,斜睨地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子不教,父之過,你明日兀自寫個奏摺,反省反省自己在這件事上的過錯,以及在教育子女上的疏忽,交給我父皇,至於如何懲罰,就要看父皇定奪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孫翰林請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可沒想到李煒竟然真的會罰,還罰得這麼有理有據,倒是讓在座的一貫認為李煒是個天生草包的人都刮目相看了一下。
其實,他不過是懶得摻和這些繁雜瑣事罷了。
孫翰林臉色顯而易見地又黑了一度,接了李煒的指令,只道身子不適,便拖家帶口地先行離開了。
說的也是,這太子生辰宴上,出的醜統共也就這麼三件事情,光是孫翰林一家就佔了兩件,還分別在開頭和結尾,饒是孫翰林再強的心裡抗壓能力,也抵擋不住這樣的面子風暴。
孫瑾若跟在孫翰林身後,眼看著就要坐上馬車,卻臨時被小廝叫住了:“孫小姐!請留步!”
孫瑾若防備地看著那人,那小廝便說道:“太子爺說了,今日有些話還沒問清楚,您還不能走,須得留在這太子府中,等明日太師來親自審問了,才好放姑娘離開。”
孫瑾若心如擂鼓,求助般地看向自家爹爹,孫翰林滿腦子卻只剩下自保,一聽太子要留人,哪裡還敢回絕,忙讓孫瑾若下馬車跟著這小廝進去。
孫瑾若便被親手父親這樣一手推回了火坑裡,孫吳氏在車上,帶著笑意地看著孫瑾若,囑咐道:“仔細交代,切莫有所隱瞞。”
尋常人看著只當是當家主母對家中女兒的囑託,孫瑾若卻看到了孫吳氏眼底細碎的得意和嘲諷,氣得當場摔了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
“去就去,事情是我哥哥做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便假裝硬氣地挺了挺腰板,又重新走進東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