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親自下廚”幾個字,趙沁琅的一張秀臉竟可疑地紅了起來,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樣子。
蘇相如沒有給她說明自己嬌羞女兒家的心思的機會,皺著眉頭問道:“莫非是你又將廚子打發走了?這廚子是當日我進宮時,聖上特意從御膳房挑選的廚子,來給太師府做菜的,怎麼,你如今是連聖上的旨意也敢違抗了?”、
一聽是聖上的安排,趙沁琅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說道:“這廚子剛走不遠,我現在去喚回來還來得及!”
說著,連忙轉身朝著大門口跑了出去。
蘇相如搖了搖頭,見到趙沁琅,忽而間便想起自家後院裡還住著的那兩個人,於是問趙驚寒:“今日,竹苑旁住得那位,可曾找你探討文學?”
說的正是周欣盈,畢竟她可是佔著這個理由才搬進來的。
趙驚寒搖了搖頭:“我今日起得早,早早就去了東宮,後面在朝堂裡一呆就是一天,哪裡有空在府裡等著人來探討文學呢?”
蘇相如於是轉頭問思琪:“周家小姐可曾來主院處打探過訊息?”
思琪忙搖了搖頭:“我今日隨主子外出了,方才問了管家,只說今日主院裡除了沁琅小姐來了幾趟,別人都不見蹤影的。”
蘇相如只好點頭,只是這周家小姐並非是像孫瑾若和趙沁琅那樣胸無點墨好對付的,周欣盈滿腦子的詩詞歌賦文章學問,比起旁人更沉得住氣些也是正常。
晚飯過後,蘇相如帶了御賜的糕點,裝了滿當當的兩盒,往竹苑那邊走去。
“小姐,您若是真的想見公子,便直接去見吧,如此這樣地在路邊守著,風又大,吹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周欣盈的貼身婢女桃桃給周欣盈批了一件衣服,擔憂地望著她。
在這路口一站就是一天,都快成望夫石了。
蘇相如聽到動靜,暗道果然如此,緊了緊手裡的食盒,朝一旁縮去。
“若是想見便能見到,不必在意身份地位、世人眼光,那我便不要這些端莊和矜持,徑直去見了。”
周欣盈的聲音裡滿是難過。
蘇相如聽了心下一陣不爽,如此不知羞恥地惦記著有婦之夫,還能說得這麼雪月風花,當真不是一般段位的綠茶!
氣上心頭,蘇相如甚至以手錘了牆壁一錘。
“可是小姐,那日太師夫人只說這竹苑裡住了人,並沒說所住的就是宋公子,我們便是在這裡等上一天,要是真碰見了竹苑裡的人,卻不是宋公子,可該如何?”
小丫鬟的聲音接著脆生生地傳來,蘇相如微微愣——敢情桃桃嘴裡這個“公子”,並不是趙驚寒,而是竹苑裡住的宋談明。
周欣盈在聽到問話的時候,不禁又在眼底蒙起了霧氣,她抬眸看向正前方的竹苑,目光裡帶了些她身上沒有的堅韌和決絕:
“不,這竹苑裡若是真住了人,那便只可能是他。只有他才配得上這院子裡遮天蔽日的青綠,也只有他,才愛在這樣偏僻的院落裡隱藏自己的抱負和心願。”
聽到這裡,蘇相如倒是微微動容,也終於才理解了宋談明為何這樣堅定地認準和相信周欣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