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從醫館一回來,就從趙驚寒口中得知此事,想到趙沁琅臨走時的目光,直覺告訴蘇相如此事不簡單。
趙沁琅不是蠢人,論鬥心眼,趙周氏和趙張氏加起來恐怕都鬥不過她,她又怎麼會老老實實地被賣,十有八九是把這當成藉口,想回到京都。
她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趙驚寒,問:“你打算怎麼辦?”
趙驚寒早有思考,他如實答道:“沁琅的確到了婚嫁的年齡,也該為她尋一門婚事了,我是她兄長,自然不忍心看她被嫂子賣給一個娶不上媳婦的瘸子。”
他話裡有救趙沁琅的意思,蘇相如並不意外,如果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自己早就想方設法和他和離了,不會待在這個家裡。
但趙沁琅不能回來,蘇相如看得出,這妮子對趙驚寒的感情恐怕不一般,讓她回來遲早要生出事端,她索性順著趙驚寒的話往下說:
“我去找媒婆,給她找一門好親事,你看如何?”
趙驚寒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他道:
“條件不必過高,溫飽便可,但一定要是知書識禮的人家,這樣她將來嫁過去才不至於受氣。”
“成。”
蘇相如點頭,“明兒我便去找媒婆,問問她們那兒可有合適的少年郎。”
以趙家的條件,單是給趙沁琅找一個知書識禮的人家並不難,事實上在趙沁琅逃回家後,已經有人旁敲側擊地提過要給她說親,但當時蘇相如不想多事,但一應回拒了。
可現在趙沁琅卻要以此為由,讓趙驚寒把她從鄉下接回來避難,蘇相如可不想在身邊安個定時炸彈,既然如此,她乾脆將計就計,直接把人給嫁出去,一了百了。
趙沁琅不知趙驚寒和蘇相如已經商量好給她找婆家,她心裡還在盤算著該怎麼跟趙周氏等人說她要回京都的事,盤算著見到趙驚寒又該怎麼說,又要怎樣才能長長久久地留在趙驚寒身邊。
這一夜她都輾轉難眠,翌日一早,她頂著對黑眼圈找上趙周氏,趙周氏聽見敲門聲,還以為趙張氏又來算計自己銀子了,嚇得她趕緊把錢藏進被窩裡,慌亂地一開啟門,見來人是趙沁琅,立馬拉下臉:
“你來幹什麼?”
趙沁琅早就習慣了親孃對自己這種連對陌生人都不如的態度,她裝出乖巧,小聲說:
“娘,我想回京都找二哥。”
“死妮子,你以為我不想啊?”趙周氏白她一眼,“去去去,幹活去,別做白日夢了!”
她推搡趙沁琅,趕她走,趙沁琅動也不動,她繼續說:
“我昨兒想了一夜,娘,我確實到了嫁人的時候了,留在這兒,大嫂子給我找的親事除了莊稼漢就是莊稼漢,那些娶不上媳婦的人給的聘禮是多,可和賣女兒有什麼區別?”
“我回去讓二哥替我張羅婚事,等女兒找到好夫婿,也好孝敬您,二哥守禮,他絕不會動我的聘禮錢,到那時,聘禮也都是您的,嫁妝也無需您準備。”
趙沁琅深知捨不得兔子套不著鷹,趙周氏愛財,她如果不以利誘之,趙周氏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
見趙周氏態度有所鬆動,趙沁琅接著勸:
“大嫂子霸道,大哥又是個不頂用的,若是留在這兒,女兒沒有嫁妝賠送事小,屆時聘禮一個子也落不到您手上,定然都會讓大嫂子貪汙去。左右聘禮我是不要的。”
“你說得對!”趙周氏心中計較過,她忙把趙沁琅拉進屋裡,把房門關好,悄悄問:“蘇相如那賤人會讓你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