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雷厲風行,趙驚寒要替三皇子查探的訊息既然已經查探完了,她乾脆借蘇清越折辱趙驚寒這題發揮,名正言順地離開蘇家。
蘇啟海不肯讓她輕易離開,趕緊派人去找蘇寧氏,讓蘇寧氏去勸,巧的是,蘇清越正在蘇寧氏房中訴苦,蘇寧氏從心愛的小女兒口中聽到的可不是她欺辱趙驚寒,而是趙驚寒不識抬舉欺負威脅她。
她一聽蘇寧氏要帶著趙驚寒走,也是在氣頭上,當即說道:
“她要走就走!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女,我自當沒養過!”
來人是常伴蘇啟海左右的,說話也就大膽,他不卑不亢地提醒:
“夫人,老爺留她在府中是有要事,本來她已經答應住到年後,老爺還有時間謀劃,可小姐今兒鬧了這麼一場,把她鬧走了不要緊,誤了老爺的正事可是千萬不成,老爺現在已經很不高興了。”
他言外之意是,蘇寧氏最好聽話些,別學著蘇清越耍性子,蘇寧氏陪伴蘇啟海二十年,最是瞭解自家夫君脾氣,平時他是可以順著自己和蘇清越,但只要一牽扯上他的前程,那就另當別論。
縱使她百般不情願,也只能讓丫鬟拿披風來,順從地去給蘇相如說軟話,蘇清越卻不高興了,她鬧起大小姐脾氣,拽著蘇寧氏的袖子不讓她走:
“憑什麼要娘您拉下臉面去給她說好話?她若真有能耐,不打算認咱們這個孃家,走就是!少了她,難道咱們就不能搭上八殿下了嗎?”
蘇寧氏哪裡懂政務上的事,她自是不願意自降身段,可又害怕蘇啟海發火,只能安撫蘇清越幾句,披上披風出了門。
她來到蘇相如的小院時,思琪正好從外面僱馬車回來,思琪提著收拾好的兩個大包袱,蘇相如揹著一個小包袱,推著趙驚寒往外走。
“如兒!”蘇寧氏忙追上去,“我聽你爹你要走了,怎麼回事?”
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蘇相如虛與委蛇,客套又疏離地答道,“馬上年關,家中還有許多事沒有操持。”
“先前不是說好,今年就留在家裡過年的嗎?”蘇寧氏假惺惺的握住蘇相如的手,“咱們娘倆分離多日,娘實在是捨不得你。”
蘇相如冷冰冰地回道:“趙府距離蘇府並不遠,娘如果想念我,隨時可以去看我,或者派人去趙府接我,但我出嫁數年,一直都只有在初二回門那一日才能夠見到娘,娘也不曾說過想我。”
她把手從蘇寧氏手中抽出:“我們夫妻二人還不至於清貧到無錢過年、需要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活得連下人都不如,你留步莫送。”
蘇寧氏一時啞然,她不知該如何辯駁,只能乾笑:
“那都是娘之前糊塗,可現在娘是真的捨不得你。”
她閉口不提蘇清越以及府上下人欺辱趙驚寒的事,蘇相如冷笑更甚,她推著趙驚寒繼續往外走:
“是之前糊塗,還是我之前無用?你們莫要白費心思了,我不傻,我分得清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不會和驚寒和離。”
這句話落進趙驚寒耳朵裡,分明是臘月寒冬,趙驚寒卻聽見了心裡花開的聲音,他不自覺抬手握住蘇相如推輪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