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珠碎後,陳慕律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他早已預知了自己的結局,頭腦放空著,只是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
周叄看著他那身不屑一顧的冷漠,怒上心頭,揮袖間,彎刀再次出擊,直沖陳慕律的心口而去。與此同時,他袖口漏出一把銀針朝沈青雲打去,將溯雨劍直接硬生生帶偏了方向。
這一次,沒有沈青雲,陳慕律單薄的身體就杵在那裡,只要一瞬間,便能讓他的心髒永遠停止跳動。
電光火石間,一道耀眼奪目的冰藍劍氣自紫玉劍穗中炸開,極寒的冰霜一寸寸凝上彎刀,將周叄的刀直接凍碎成了齏粉!
陳慕律眼睜睜地看著那把熟悉的鐵劍從自己的裙擺中鑽出來,清鳴一聲,抖了抖劍身,討好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淩冽的劍氣來勢洶洶,強硬地將附近的所有人都震退,像是在宣示自己的領地,向來犯之人毫不掩飾地爆發出強大的殺意。
霸道強勢的劍氣在大殿上圍起數十米高的冰稜雪牆,將陳慕律仔仔細細地保護在最中心。
周叄被冰刺紮得吐出一大口鮮血,站都站不住,腳步虛浮地摔在了一側。
荀析眯起眼:“這是……”
沈青雲踉蹌幾步,神色驚駭:“長贏……”
“阿彌陀佛。”慧空大師嘆了口氣,“是孟小施主的劍意啊。”
即使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縱然所有人親眼目睹了他們之間的齷齪齟齬,縱然陳慕律聲名狼藉……
無論陳慕律做出什麼選擇,孟長贏都會站在陳慕律這一邊,永遠為他出劍。
陳慕律神色空白,像是從一場巨大的幻夢中猛然驚醒過來,他抬手,攥緊了鐵劍。
冰涼,粗糙,卻又一種足以支撐他重新站起來的信念和力量。
沈青雲連忙上前,借了一隻手給他,扶著陳慕律站起身。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於劍修而言,最為重要的便是兩樣東西:本命劍,劍意。
前者是與劍修神魂相契,後者則是從劍修神魂內剝離出來的神識。一般劍修只會將劍意留給自己的在意之人,而本命劍貼身攜帶,輕易不離身。
誰也想不到孟長贏居然瘋到了這種地步。
他把本命劍和劍意,都留給了陳慕律。
趁著這個時機,沈青雲冷聲道:“夠了!更不是你們胡作非為之地!陳慕律乃我傾月宗弟子,無論事實如何,這都是我傾月宗的私事,輪不到你在這裡越俎代庖。”
周叄怨懟地盯著陳慕律:“你……你們!休想顛倒黑白!”
“我想當時在秘境裡就該殺了你。”陳慕律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忽然笑了,“周叄,周仲羽的死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裝出這幅忠誠的樣子給誰看?你是誰的走狗,為誰所驅,我一清二楚。”
他神色淡淡:“是我傷了孟長贏,我認罰。我犯下的罪我自會承擔,我沒做過的事,你也休想屈打成招”
“慕律自入傾月宗以來,承蒙師尊不棄,有幸拜於門下,受師長之教,得同門之助。然,吾天資愚鈍,不學無術,自覺深愧師門。今日,還請諸位做個見證,我陳慕律在此,正式退出傾月宗。”
“瀲虛劍從未認主,一併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