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心疼了?”孟長贏低聲道。
陳慕律抿了抿唇:“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和你死一起,更不想給你收屍。”
孟長贏笑了笑:“你很早就說過了,我知道。”
陳慕律不理他,面色不虞地從儲物戒裡掏出一瓶傷藥丟進他懷裡讓他自己處理,自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他很早就說過,但孟長贏卻一直在受傷。
上一次口不擇言是在靜思崖的時候。
那時候碧雲樓第一次在隔壁城池開設了分店,陳慕律思索再三,還是下山親自去實地探查了一趟,花了大半個月。那段時間孟長贏很是老實地在靜思崖裡,修習了快一個月,一次都沒有偷跑出來。
結果那月十五陳慕律去找他解毒,全程沒有點燈,一直不肯脫去衣衫。情動到最深處,陳慕律聞到了血腥氣息,在一片黑暗中意外扯亂了孟長贏的衣服,才發現他滿背的傷痕。
“這是什麼?”
他已經記不清具體場景了,又或者說他不願想起,只記得燈光亮起,還未癒合的傷口在這場混亂中再次撕裂,貼身的白色裡衣上沾滿了暈開的血痕。
那時候孟長贏好像也是這樣輕描淡寫,下身要吻他,笨拙地轉移他的注意力:“小事。”
那是孟長贏的雷劫。
在陳慕律下山離開的第二日,他一個人躲在靜思崖扛下了九十九道天雷,九死一生,破境結嬰。
他一聲不吭在靜思崖躺半個多月,串通了所有人,始終沒有把訊息透露給陳慕律。
那一次,他們不歡而散。
“諸位有何高見?”周叄面容嚴肅,視線掃過眾人,“眼下,陳少主和孟道友也離奇失蹤,難道我們還要這樣一窩蜂地擁在一起找人嗎?”
路屏山聳了聳肩,絲毫不讓步:“那依周叄公子來看,我們便只有分組,然後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洞穴裡躥來躥去這一種可能了嗎?”
周柒不服氣道:“這是最高效的辦法了!”
“誰說的?”藺硯亭掀起眼皮,不緊不慢地看了他們一眼,“既然孟師弟和陳師妹失蹤的情況與周、宋兩位小公子失蹤的情況一致,那恰恰說明瞭現在這個法子是正確的。”
“幽玄草的護體結界很難進入,我們現在看到的洞穴多半是障眼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四人恐怕是誤打誤撞找到了入口,進入了真正的洞穴。”
周叄冷哼一聲:“之前是靠陳少主的定位,那現在你們打算用什麼辦法?”
安靜旁聽了好一會兒的沈椿齡忽然開口:“還是定位。”
他垂眸,從袖子裡拿出一打玉令,各式各樣,琳琅滿目,全是陳慕律這幾年送他的新款。這裡面每一枚玉令開啟,都能精確定位到陳慕律和孟長贏的位置。
“你哪裡來這麼多玉令?”周拾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演的吧……”
周柒神色變換了好一陣:“你們早有辦法,為什麼方才不說?!”
“周叄公子方才一上來便咄咄逼人,我們哪裡插得上嘴呢?”柳蓁叉腰站在藺硯亭身邊,不滿地反諷道。
周叄神色莫測地撇開臉,牙都要咬碎了。
差點忘了,華京仙境就是這麼該死的有錢。
眾人正僵持著,春淺上前了一步。龐大的威壓展開,她的眉毛在一瞬間變成了白羽,身後的白鶴幻影展翅嗥鳴,將周圍之人都震退了幾步。
她這一路上太過低調,讓人險些忘了她是律乘雪的心腹,也是個元嬰後期的大能。
春淺溫溫柔柔地福了福身:“既然已經有了破解之法,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快些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