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華京,自然會有人會料理。”謝懷卿笑了笑,“傳訊梵鏡城,慧空大師也該出關了。”
掌上靈印開啟,狂風驟起,一地白紙被吹得嘩嘩作響,繞著梨花樹散了滿空。白紙四周的幽光凝成一條璀璨的星河,每張紙上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
雪白的發絲在風裡飄散,謝懷卿伸出手,一頁白紙自星河中飛出,懸在掌心之上。
沈青雲定眼一看,紙頁上赫然是一處巍峨靈山。
謝懷卿垂下眼:“崇雲門。”
這盤棋,終於走到了關鍵處。
仙域西南,群山之圍。
崇雲門內一片沉寂,外圍巡邏的侍從嚴陣以待,一隊接著一隊,整個大殿上只有沉悶交錯的腳步聲。
門主周餘澤一路小跑,急匆匆地趕到時,殿上的主位已經被一名黑衣男子佔據。
那人黑鱗覆身,頭頂斷裂的魔角被磨得只剩下一道黑褐色的疤。他癱坐在主位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周門主,本座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周餘澤急忙上前跪下:“恭迎主上尊駕,不知主上大駕光臨,周某有失遠迎。”
那人興致缺缺,撐起下巴:“我說過,一月期限。”
周餘澤膝蓋一軟:“主上恕罪!周叄已經傳回了訊息,不日便將抵達華京。”
黑衣男子點頭:“還有呢?”
“據密信所說,孟長贏如今已經突破了元嬰,境界不明。但他可以重傷元嬰中期,實力不可小覷。”
“沒了?”
“屬下無能,只……啊!!!”
周餘澤捂著心口栽倒在地,絳紫的唇顫抖著,整個人都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周圍的侍從都站在原地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攙扶。
所有人的體內都種著蠱蟲,只要青年一個指令,任何人都可能變成下一個周餘澤,承受毒發的鑽心之痛。
主位上的黑衣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殿下如螻蟻般卑微掙紮的人,欣賞著這一出醜態百出的戲碼,卻始終沒有叫停的意思。
直到周餘澤如死魚般癱在了地上,他才輕輕嘆了口氣,遺憾道:“確實無能。”
跟在周餘澤身後的心腹長老跪著往前爬了兩步,狠狠磕了磕頭:“門主辦事不力,是崇雲門之過,還請主上息怒,請您再給屬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主上挑了挑眉:“可以啊。”
“崇雲門任憑主上吩咐。”
黑衣男子懶懶開口:“仙域盛會就在今年,不如……你們幫我把魂虛秘境毀了吧?”
那心腹長老直冒冷汗:“主……主上,這委實有點……”天方夜譚。
誰不知道魂虛秘境誕生於萬年前,獨立於世外,百年才出現一回,每次出現的時間地點都不確定。魂虛秘境一旦重新現世,必會引來仙域眾人的關注。
就算不考慮如何在世人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要毀掉一個上古秘境,必然困難重重。
主上彎下腰,關切地開口:“又怎麼了,是不想要這個機會嗎?”
“屬下不敢。”心腹長老瞥了眼周餘澤昏迷的慘狀,抖如篩糠,“希……希望主上能多寬限些時日。”
他勾唇:“盛會結束前,我要看到結果。”
“是。”心腹長老重重磕頭,“多謝主上,多謝主上……”
黑衣主上擺了擺手,漫不經心地望向陰沉沉的天空:“你瞧瞧,這是放了什麼小東西進來?”
他猛地站起身,抬眸時雙瞳如血殷紅,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空中漂浮的一瓣小小白花,魔氣一擁而上,直接將那花瓣碾成了碎片。
“傾月宗的小把戲可真多。”
萬裡外,白發青年忽然吐出一口血,面前的白紙染上了驚心動魄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