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小公子唯唯諾諾:“柳蓁,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想幹嘛,早知道就不與你們同行了,傾月宗都還沒到就開始鬧笑話……”
“蓁蓁。”藺硯亭呷了口茶,“沒必要,那夥計已經認出我們所有人了。”
碧雲樓的玉掛佩是繫結了主顧身份的,資訊一查便知。那夥計不但一上來便給所有人添上了茶水,連桌上的點心都細致地擺了三種,芙蓉酥在臨音閣賣的最好,牡丹雲糕是苔雲鎮的特色,剩下的桂花餅桂花茶也參照了崇雲門的口味。
邊邊角角都照顧得極為周全,也怪不得這間本是依賴賭坊生意的酒樓只用了三年時間便運作成了仙域數一數二的銷金窟,連鎖酒樓數十家。
柳蓁下意識看了眼藺硯亭:“那我們怎麼辦?”
“放心吧,碧雲樓可信。”藺硯亭寬慰她,“聽師尊說過,這裡也是華京仙境的産業,只不過大家都不知道具體是誰在背後管理,但有訊息說是青鸞何氏的人。”
找不到蹤跡,卻能得華京仙境傾力相助,又能在短時間內賺下如此龐大的産業,足可見背後那位東家必不是尋常人物。
藺硯亭拿起一塊牡丹雲糕:“是誰不要緊,只要我們不與之為敵便可。”
此時堂中央的戲臺上的那出戲唱到一半,正好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白衣女修安靜地聽了好一會兒,開口說了進屋後的第一句話:“錯了。”
“怎麼了?”柳蓁疑惑地問。
“琵琶最後一段的第三個音,”藺硯亭低笑,“彈錯了。”
頂層的靈氣裹挾著散金花瓣翩然飄落,一群金箔紙鶴悠悠飛滿堂,奢靡浮華。琵琶最後一弦錚錚之音落下,滿堂的花與鶴都碎成了一地的光點,竟是一場幻象。
碧雲桂落金滿玉,朝露夢中一晌歡。
傾月宗,萬書閣。
群山淹沒在雲海裡,遙遙一片青。那抹青色之下,稍遠處便是苔雲鎮。
一隻金箔紙鶴乘風而來,顫顫巍巍地從窗邊的縫隙裡飛了進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桌前那疊空白的灑金花箋上。
和那隻停在桌前的鸚鵡打了個照面。
那鸚鵡一身漸變藍紫色的羽毛,看著乖巧,和金紙鶴面面相覷了不過五秒,便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少主!少主!少主!啊——”
一道靈氣打在它身上,換得了一聲慘叫和嘩嘩落下了五六根羽毛,一雙白如柔荑的手迅速捏住鸚鵡的尖嘴:“沒吃藥,萬書閣內,禁止喧嘩。”
“唔——”
“我知道了,我就叫你沒吃藥怎麼了?”來人無奈笑了笑,慢慢撫摸過它的背,“再多嘴,掉得就不止這些了。”
那鸚鵡立刻識相地不動了,老老實實窩在主人手裡裝鵪鶉。
來人輕輕把它放回桌上,看了眼桌上的紙鶴,心領神會,隨即開啟了丟在儲物戒中的玉令。
不遠處的機關懸梯開始挪動,金屬碰撞之聲低低地響著,抱著傷雀的青年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走了過來:“好不容易入個定,就這樣被你家鳥吵醒了,大小姐你想好要賠我點什麼了嗎?”
“孟長贏十日後出來,許你與他多切磋一日。”那人沒有一絲觸動,繼續翻看著玉令上的資訊。
路屏山聳了聳肩:“行行行,不過就怕你孟師兄洞穴待久了,連劍招都生疏了,到時候被我打趴下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