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有價無市的極品防禦法器,上次在黑市出現還是在三百年前,神秘買家豪擲一千萬上品靈石才將其收入囊中。
扛到第六十五道雷時,那道金光結界驟然破開,光如金桂版散開,像是落下一場雨。
路屏山嘴唇顫了顫:“一千萬靈石……”就這麼沒了。
“這雷都劈了快兩日了,怎麼還沒結束啊?結丹這麼恐怖嗎?”賀蘭蘊一臉震撼。他已經席地而坐了,之前儲物袋裡還藏了些點心吃食,他一邊賞煙花一邊吃,眼下已經吃過四五頓了。
“不,是陳慕律這一次的雷劫有蹊蹺。”路屏山嘆了口氣,“我結丹只有四十九道劫雷。”
“啊?!”賀蘭蘊嘴巴張得老大。路屏山這種極品單靈根居然都比不過……一個傳聞中的廢柴小少主?
路屏山扯扯嘴角:“別瞎想,他們華京仙境之人與人修還是有些區別的。”
賀蘭蘊嘆了口氣:“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走啊。”
“長老們不是不同意暫停比試嗎?我們便只能繼續等著了。”路屏山順手拿了塊點心往嘴裡塞,“至少在陳慕律破境之前,走不了。”
亂鬥沒有結束。
但是這一側的試煉臺早已經陷入了一片死寂。
“孟長贏!你到底要幹什麼?”看著自己孫輩倒被捆住手腳即將被倒吊在冰柱上,觀禮臺上的翟長老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質問,“你要造反嗎?”
孟長贏挑了挑眉,面無表情道:“諸位長老金口玉言,比試尚未結束,這些人既然可以在比試開場時以多欺少,霸淩同門弟子,怎麼我現在一個人贏了他們,便動不得了?”
翟長老忍不住拍了桌:“放肆,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講話的?你這分明是詭辯!”
“比試尚未結束。”孟長贏掀起眼皮,語氣很平靜地闡述著事實,“我能把這些人都綁了是我的本事,不是僥幸。如果今日的處境調換,這些人恐怕會做得更過分吧?”
他扯了扯嘴角,一旁的鐵劍劍靈立刻會意,鬆了繩子,啪得一聲把五花大綁的翟懷仁摔到了地上。
世家這一手投毒霸淩的手段確實一脈相承,只不過老的陰毒,小的蠢笨。
賀蘭蘺撐著下巴,玩味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人:“祖宗規矩到底是壞不得的,你若是有所求之事,不妨明明白白說出來,年輕人走了極端可不好。”
孟長贏靜默片刻。
他持劍站在原地,斂眉行禮:“祖師在上,萬山千峰在前,一百七十六宗來使為證,弟子孟長贏願舍了這魁首之位,只求一個公道清白。”
公道,清白。
好一個公道清白。
“比試尚未見分曉,你有什麼資格用魁首來威脅長輩?”方長老冷哼,“如此不敬師長,信口雌黃,這便是你們淩陽峰的教養!”
“教養?”穩坐尊位上的人啟唇,“長老這是在質問我淩陽峰之人?可我看著……孟長贏身上傷口還在流血呢?”
臺下的孫玢承面部抽動了一下,但始終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坐在長老席位的最中間的位置上,眼神落在已經快要喝完的那杯酒上。
劍氣浩然,溯雨劍在一瞬間出鞘。
沈青雲勾唇:“他不夠格,那我這個首徒呢?”
“為晉級不擇手段,不惜給同門下毒,在場上故意淩虐弟子,服用大量藥物導致其他弟子在靈力紊亂時面對雷劫,我倒是很想問問在場諸位師伯師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深藍色劍光將一旁的帷幔攔腰斬斷,斷帛裂錦之音在劍鳴聲裡打破了僵持,溯雨劍霸道幹脆地攔在長老席前,和律乘雪的劍一左一右,將所有人困在了原地。
“——你們又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