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朔是當地時間週六晚上的飛機,飛回海城的時候,海城時間是週日下午。
靳越朔和劉洵一前一後從機場走出來,司機在地下停車場等著他們。
靳越朔將行李交給司機,拿出手機開了機,準備給蘇煙打個電話。
也不知道蘇煙知道他提前回來會是什麼表情,估計得被嚇一跳吧?
靳越朔試著想象了一下蘇煙的表情,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可這笑容沒持續幾秒便消失了,他目光鎖定在不遠處——
一個瘦弱的女人,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她一直低著頭,遮遮掩掩的,明顯是害怕被人認出來。
然而的,不管她怎麼遮擋隱藏,他都是能第一時間認出她。
靳越朔聽見了自己指關節嘎嘣響的聲音,他邁著長腿,大步朝那道身影走了過去。…
蘇煙約的車已經到了,她步履匆匆往前走,行李箱太沉了,累得她直喘氣。
快到的時候,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蘇煙低頭看到一雙鞋子橫亙在面前,抬眼去看對面的人。
當她對上靳越朔那雙陰鷙的眸子時,身上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明明是夏天,她卻止不住地顫抖,墜入冰窟不過如此了。
蘇煙又冷又驚,腦子嗡嗡地響,不斷有疑問浮出——
他不是要出差很久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已經在海城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
蘇煙的思路到這裡斷了,因為靳越朔走上來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手抓著她,另外一隻手搶過了她的行李箱,拖著她往前走。
蘇煙動了動嘴唇,想說自己叫了車,但看到靳越朔憤怒的模樣,最終還是將話嚥了下去。
劉洵看見靳越朔拎著蘇煙的過來的時候,人也是懵的。
要是蘇煙一個人過來,劉洵會以為是靳越朔安排她來接機的。
但蘇煙還拎了個行李箱……
再看看靳越朔那個要殺人的眼神,劉洵就知道這事兒不簡單。
劉洵狗腿地走上去,從靳越朔手裡接過行李箱,「二少,我來吧。」
靳越朔把行李箱交給了劉洵,另外一隻手卻沒有鬆開,一直緊緊抓著蘇煙。
蘇煙的手腕很細,他手又很大,她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能被他擰斷手腕。
靳越朔直接把蘇煙扔到了後座,緊接著自己也坐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的氣氛格外地壓抑。
前排的司機和劉洵兩個人看見靳越朔生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提說話了。
靳越朔自打上車之後就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不太聽得見。
但他的表情仍然很可怖,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脖子上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好像是在掰手指,隱隱約約能聽見關節響動的聲音。
蘇煙就坐在靳越朔身邊,她的壓力是最大的。
她幾次都快要承受不住了,想主動開口跟靳越朔解釋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前面坐了兩個不熟的人,她不太願意在有第三者的前提下跟靳越朔說話——
她知道靳越朔生氣了肯定睡羞辱她的,她在他面前可以卑躬屈膝不在乎顏面,但在別人面前,她還想給自己留一點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