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勝利的天平在壓上這麼一個沉重的砝碼之後,猛地朝明朝軍一邊傾斜。
鐵流奔瀉,一往無前,不可阻擋。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海霹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精’神,猛地跳起來,麻利地扯著掛在鎧甲上的羽箭:“提起‘精’神來,咱們的援軍到了,殺奴,殺奴!”
“殺奴啊!”已經處於崩潰邊沿的鐵甲軍驚喜地大喊,將手中的兵器潑風也似地朝前面的闊軍營建奴身上砍去,有的人直接流下了熱淚。只不過,他們打了這麼長時間,嗓子都已經喊破了,聲音聽起來如此沙啞渾厚,就如同一頭頭咆哮的雄獅。
不但是手下計程車卒,就連一想沉穩的朱大典和鄭成功也忍不住高喊:“到了,到了,天不亡我大明
。”
秦易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氣惱,他忍不住唾了一口,用自己才能聽的聲音罵娘:“****的方小子,非要等到雙方打得沒有一點力氣才肯出兵。他孃的,算計到這等地步……死了那麼多士卒,老子跟你沒完!”
站在山丘上放眼望去,隨著海軍陸戰隊的向前‘挺’進,一片又一片已經累到極處的清軍不斷潰下去,向狗一樣被大方攆著打。清人不滿萬,滿萬全無敵原來不過是一個神話,他們也會敗,也會驚慌的逃躥。
隨著陸戰隊的衝鋒,先前還陷入‘混’‘亂’的鎮海軍步兵集團逐漸恢復過來,先前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的方陣也開始成形。
就這樣,陸戰隊就這麼朝前不停地衝鋒,將一隊隊已經被建奴分割、打散的部隊從‘亂’軍中撈出來,集合在一起。
……
形勢已經不可收拾,山坡下面,騎在馬上的阿濟格回過頭去,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建州軍已經全盤崩潰。
遠方,無數的鐵甲軍從地平線那頭鑽出來,從背後夾擊自己。此刻,太陽已經移向西面,從這裡看過去,眼前只是無數的閃光,那是太陽的光輝,也是鐵甲的反光,這讓寧鄉軍士兵看起來如同一群從天而降的天神。所經之處,萬物都如冰雪在三伏天的陽光下瞬間消融。
局勢已經不可挽回,這個時候,就算將吳三桂的關寧軍調過來,也沒有任何用處,反倒要將那一路人馬全賠進去。
這個時候,阿濟格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悔恨:早知道大勝關有援軍,一開始就該將關寧軍帶過來的,說不定此刻已經擊潰鄭森那小子了。我說今日鄭森怎麼出關野戰,原來是他早有準備。這小子先前打得如此艱難,還能忍耐到現在才發動援軍,夠狠……尚可喜,老子被你害死了!
“寧鄉軍!”他怒吼一聲。
這叫聲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無邊的悔恨佔據了阿濟格的心‘胸’,若不是自己相信了尚可的讒言,將關寧軍派上戰場,怎麼會‘弄’成這種局面;若不是吳三桂那老狗懷有二心,自己怎麼可能放著這麼一支軍隊不用,讓他們在一邊曬太陽?
此戰已經不可收拾,這一敗,進南京只不過是痴人說夢,將來又如何向多爾袞和多鐸‘交’代?
自己這一敗,整路大軍再沒有力氣東征,鄭森小兒和這一路寧鄉軍自可騰出手來從容過江加入到揚州戰場,到時候,多鐸不是要陷入重圍了嗎?
難不成,三路大軍南下滅明之役,就因為自己這一敗而全盤崩潰了嗎?
我阿濟格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大虧,以後還有何面目見人?
“吳老狗,尚老狗,都得死
!黃臺吉你這****柴兒,漢狗根本就不值得信任。若非你當初招降了這兩條狗,而不是一刀砍了,何至有今天這一出?”他卻不想,招降吳三桂的可是自己的弟弟睿親王多爾袞,和皇太極沒有一文錢關係。又氣又急的阿濟格再顧不得進攻鄭成功的中軍帥旗,扭轉馬頭,朝西面的寧鄉軍海軍陸戰隊衝去。這個時候,趁士兵還有力氣,的一口氣衝出包圍,退回採石。若是晚了,還真回不去了。
這裡的地形實在太險惡了,東面是大勝關,南面是連綿的丘陵地帶,不適合大軍行動,而北面則是另人絕望的滾滾長江水。
難不成,我大清這幾萬人馬今日都要丟在這裡了?
戰場打成一鍋粥,已經徹底失去了指揮,現在阿濟格手中能用的只有僅剩的兩百闊軍營‘精’銳和倉促收集起的一千多建州甲士。
秦人都不耐熱,特別是擴軍營士兵,穿著兩層鎧甲血戰這麼長時間,如今又有邁開‘腿’朝西面突圍,還能剩多少力氣,還能再戰嗎?
至於其他個軍兵馬,估計也是同樣的情形。
耳邊,先前漢狗那散‘亂’的槍炮聲已經連成了一片,可以想象又有多少建州勇士就這麼輕易地被敵人呢‘射’倒。
“原來,那個噩夢真的是大凶之兆啊,我總算明白了!”
“衝上去,衝上去,我建州男兒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使勁地‘抽’著戰馬,衝鋒在前。
但身後的甲士卻一個個跑得氣喘如牛,已經有人開始脫掉身上沉重的鎧甲扔在地上。
丟盔棄甲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