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兄長走了,寧澤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卻被站在人群裡一直哭泣的虎頭猛地推了一把,“你沒資格碰我們老大!”
“你們誰都對不住老大,你們根本不知道老大在背後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你們以為老大是怎麼死的?”
虎頭聲嘶力竭的把寧蕭這一個多月來是如何苦捱的過程說了出來,聽得眾人心裡難受又內疚。
不止如此,寧蕭扮作商人去岐國做生意順帶為寧澤保駕護航的事,也被虎頭抖個乾淨。
察覺到霧國的異常,向二皇子報信,發現武城形勢危急,日夜不休的思考著對策,等等。
所有虎頭看到的,感覺到的寧蕭做過的事,全被他細細的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哭,哭到最後竟罵了起來。
“老大,他們不值得啊,他們根本不值得,你為什麼,你為什麼……”
虎頭詛咒著,痛罵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悲痛,可他清楚得很,他這輩子都不會快樂了。
一干兄弟哭得痛不欲生,也想問老大為什麼要犧牲這麼多,為什麼不自私一點,明明只要自私一點就能活下去的。
寧澤哭腫了眼睛,不敢想象寧蕭一直餓著肚子,硬生生扛了一個多月所遭受的煎熬與折磨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戰死時,寧蕭整個瘦得只剩一層皮了,武城上下多數都在捱餓,但寧蕭無疑是對自己最狠的那個。
烈風寨上下越想越難過,一個二個的全都淚崩了,他們老大最怕餓,結果死前愣是餓了一個多月,死的時候,該有多痛苦?
城牆上哭聲一片,太子想起與寧蕭在烈風寨暢飲的畫面,默默的攥緊拳頭,低垂眼眸,掩掉淚意。
揹著寧蕭的青竹聽不到身後的哭聲,只笑著道:“少爺,這裡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了,你可千萬別因為他們而心生眷戀。”
嚴嬌嬌等人追來時,青竹正在為寧蕭擦拭身體,看著她眉眼含笑的樣子,無人敢出聲,生怕刺激了她。
武城一役,霧國損失慘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再興戰事,而整個南疆除了武城,其餘等地並未受到影響。
便是武城本身的傷亡也極少,這個數字,是寧蕭竭力謀劃,奮勇殺敵之下換來的,武城全體欠他一份恩情。
烈風寨沒了寧蕭這個老大,也沒想過再推舉一個,此生,除了寧蕭,誰也不配做他們的老大。
二皇子留在南疆處理戰後事宜,安排傷亡撫卹一事時,太子上奏,請求聖上追封寧蕭。
聖上聽得寧蕭生前所做之事,力竭而死的悲情收場,沉默許久,那個孩子真是可惜了!
隨後,聖上連下數道旨意,追封寧蕭為忠國公,賜葬入皇陵,賜烈風寨“忠勇無畏”牌匾。
追封寧蕭生母趙氏為超一品誥命夫人,為其著書,詳細記錄她和寧蕭的點點滴滴。
再有,為保寧蕭死後香火,可過繼子嗣到他名下,日夜供奉,虔誠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