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牆外,則是一片金戈鐵馬的兵荒馬亂,夢語殿下率領的大軍正在截殺逃竄的叛軍,城裡老少人畜,一個不留統統屠殺殆盡。
寶雞水師與樓煩騎兵也加入了這場慘絕人寰的屠殺行列。四面夾擊,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回春在那一拳開啟一個豁口後,趁機逃走。復仇心切的子衿哪裡肯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沒有片刻的遲疑便轟然出劍追了出去。
兩道虛幻的身影掠過商洛城上空,穿過茫茫雪幕,似一條玄妙的弧線徑直朝著渭河谷地劃去。
而那身影之後,承影劍拖起一條極長的劍芒尾隨而至,似一條火紅的閃電那般耀眼。
片刻之後,那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便已掠至渭河上空。
回春能明顯感覺得到身後有劍氣迫近,來不及多想他便凌空一個翻滾墜到渭河上。此刻渭河的冰面已經凝得十分結識。
回春雙腳剛黏住那厚重如山的冰面,緊接著又是憑藉直覺的一個翻滾躲過了那道緊隨而至的劍氣。那落空的劍氣徑直切向他腳下的冰面,一時激起千層浪。
回春被震得連連暴退,差點一個踉蹌跌倒,他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個少年的修為竟會是如此的驚人。
那劍氣的餘韻還未消散,子衿的身形便已墜落到冰面上,與回春的距離不過十步之遙。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回春看向子衿,不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殺不了你?”
“廢話少說!”子衿言簡意賅道:“不管雅魚是不是你殺害的,今日我都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禍害。”
“替天行道?”
回春突然暴笑道:“這世上哪還有天道?有的只不過是那些野心家編織出來,壓迫人的童話罷了!”
那些所謂的野心家自然是指夢語殿下。回春打小就看不慣皇帝坐在龍椅上發號施令的囂張樣子,加之他的師傅以及父親被先帝殺害,他更是恨透了這群為所欲為的皇室。
“哼”子衿冷哼了一聲,眼神愈發犀利道:“你濫殺無辜慣了,在你的眼裡人命如草芥,當然不會有天道。”
“去他孃的狗屁天道!”
回春突然暴怒道:“老子就是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既然那麼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便朝著子衿一刀斬了過來,也不知他手裡的朴刀是何時攝出?一切都是發生的極其猝然,彷彿只是眨眼的一瞬,刀鋒便至。
子衿早已猜到回春會突然發起攻擊,因此他早有防備,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他卻是不閃不避,順手撩起承影劍直接了當地刺了過去。
鐺!
一道金石撞擊之聲破開雪幕摶扶搖而上,直刺九天雲霄,迴音也絲毫不掩飾地墜回冰面,入骨三分。
與此同時,刀鋒與劍氣均錯開對方的身體,直接割開冰面,又是一陣浪花翻湧。兩人的衣服皆已被打溼,刺骨的寒意侵入身體,卻也沒能壓制他們心中的怒火。
於子衿而言,這不僅僅只是殺妻之恨,而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因此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每一劍都必須刺出天道所蘊含的力量。
一個人如果能代表天道,那麼他將戰無不勝。
子衿就是這樣,原本已經徹底喪失九重天修為的他,不知為何?此刻忽然又感受到了先前在九霄元鼎內,那股神奇的力量。
只不過他並沒有要再次變成火人的那種衝動罷了!
莫非是九重天的修為恢復了?
子衿心裡一陣氣血翻湧,握劍的手也憑生出一種超凡的力量,彷彿只要稍微一用力,身體裡此刻蘊含的能量就會全部傳導到劍刃上,斬滅一切。
一旁的回春似是感受到了這股非同尋常的力量,他握刀的手開始有些顫抖,倒也不是沒有底氣,而是畏懼陌生力量是每一個人的天性。
啊!
伴隨著一聲暴喝,子衿終於不再沉默。他腳力一沉,冰面塌陷之際,他的身形已然躍至回春的頭頂上空。
回春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只是眨眼的一瞬,一道緋紅的劍氣便已向他斬下,劍氣裡裹挾著狂亂腥味,極其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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