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大作,一股莫名的寒意侵入手腳,那割面的痛感再次襲來。獨孤城與侍衛們在夢語殿下面前迅速擺起一道人牆,似是堅不可摧。
子衿與高有狐也伴其左右,手握劍柄,嚴陣以待。
夢語殿下卻依舊面不改色,只是雙目緊閉。
風聲過後,竹門上有黑影一躥而過,夢語殿下睜開了眼。
不過那只是極短的一瞬,眾人一呼一吸還未結束,無數錘子般的拳頭便驟然襲來。
砰 !
一道胸口碎大石般的聲音響起,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侍衛瞬間斃命,胸間暴起一團血霧之後紛紛倒地。
那排侍衛剛倒下,後面的侍衛又迅速補上缺口,人牆未被撕開豁口,看上去似是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然而那錘子狀的拳頭在發出第一輪攻勢以後,便憑空消失,許久未曾有半點動靜。
現場一片死寂。
獨孤城大喝道:“保護殿下撤退 !”
話音剛落,侍衛們便井然有序地動了起來,人牆慢慢向竹門方向移去。
直至退到大軍陣營前,那該死的拳頭也沒再發動任何襲擊。獨孤城同侍衛們依舊無半點鬆懈,緊握長劍目視前方,耳朵儘量捕捉黑暗裡的一切躁動。
“該死 !”夢語殿下眉頭微蹙,不屑道:“一群只敢在暗地裡倒騰的廢物。”
“殿下!”高有狐道:“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們這樣太被動了,得趕緊想辦法穿過去呀,否則我們今晚就會被困死在這裡。”
“嗯。” 子衿道:“我看這是蘇掩父子故意設的局,目的就是拖延我們是行軍速度,消耗我們的糧草,讓我們到不了戰場就產生內亂危機。”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可有破這些屠血奴的辦法?”夢語殿下問道。
高有狐道:“主要是它們老藏著,來無影去無蹤的,根本沒辦法擊殺它們。除非我們能把它們引出來。”
獨孤城突然道:“殿下,你們在此稍後,容我引一隊人馬進去,把這些屠血奴統統殺了。”
“不可 !”子衿道:“屠血奴就算露面,凡兵根本近不了它身,這樣做只會折損人馬。”
“這……”獨孤城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我們總不能一直困在這兒吧!”
此刻風聲已止,那徹骨的寒意卻依舊未減半分。夢語殿下身後的大軍被凍得有些哆嗦,然而隊形卻並沒有亂。
這些全是皇城裡的精銳之師,雖不如玄甲驍騎那般善戰,可戰力比起那些強盜悍匪卻是要強得多。夢語殿下這次御駕親征,皇城幾乎是傾巢而出,只留下三千老弱病殘給南宮大人守城。
夢語殿下想把全部兵力押到前線,相當於一錘子買賣,成交了便可守住祖宗江山不被外人踐踏,失敗了便無任何可以迴轉的餘地。
出征前夜,她與南宮大人商討過,倘若收到他們戰敗的訊息,就焚糧倉毀宮殿,不給叛軍留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向淡定的夢語殿下也變得有些煩躁,她沒想到大軍還未開拔到戰場,就出了這麼多么蛾子。
在這位城府破深,卻依舊稚嫩的小殿下眼裡,打仗無非就是兩軍開到陣前,一聲令下生死憑天定,其餘的旁枝末節皆是無聊之舉。
沉默了片刻,子衿忽然道:“殿下,我有辦法了。”
“快說。”夢語殿下迫不及待道:“什麼辦法?”
子衿有些猶豫了,不過他還是道:“我只需要殿下一人幫忙即可。”
“我一個人?”夢語殿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嗯。”子衿點了點頭,繼續道:“殿下一人足矣,多了便是累贅。”
“不行 !”獨孤城當即大喝道:“殿下跟你去,出了事情你擔待得起嗎?”
子衿也不甘示弱回道:“那我們就這樣耗下去,耽誤了行軍速度,吃了敗仗,你又擔待得起嗎?”
子衿很少反駁甚至與人狡辯,他之所以這樣暴躁 是因為他此刻在擔心雅魚的安危。
那日晚上在嬋娟殿,雅魚同夢語殿下似是打賭般的誓約,其實就連子衿,雅魚都沒有告訴他,她牽制住寶雞水師的辦法。
只是那夜回到城隍廟之後,雅魚就收拾行李連夜出發。說是讓他好好輔佐夢語殿下,她會在必要的時候出來助陣的。
子衿當然相信雅魚的能力,沒有把握的事情,雅魚是不會輕易允諾的,於是便沒有過問。
子衿當然也知道,雅魚並不是有意要幫助夢語殿下,也不是因為一時同夢語殿下的賭氣,而冒險這麼做。相反,她這樣做完全是在幫助子衿。
雅魚想快點解決完眼前的事情,她好與子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他們安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