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可令愛真的沒有在我手裡呀!我這不是正在派人去找嗎?可是滿城都找了個遍,還是一點音訊也沒有啊!”
“你少在我面前裝蒜。”
妙手態度忽然又變得強硬起來,他憤憤道:“分明就是你們對我不信任,故意扣押了小女,想逼我就犯,替你們切斷羌蠻的威脅。”
“我冤枉呀!”
回春哭喪著臉,極其委屈道:“我現在就是跳進這渭河裡也洗不清了。但是凡是得講個確鑿的證據吧?怎麼能憑一把佩劍就說是我扣押了人呢?”
“不是你還能有誰?”
妙手語氣生硬道:“小女就是去找令公子突然消失不見的,若非你們扣押,難不成她還會憑空消失,上天了不成?”
此言一出,回春也甚是無語。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回懟道:“那如果真按你所說,我扣押小女就是為了逼你就犯,此刻你都快兵臨城下了,我什麼還不拿出人質來逼你退兵?還在這跟你唇槍舌劍的浪費時間幹嘛?”
“這……”妙手也覺得此言頗有幾分道理,一時也想不出其他壓倒性的話語,拿回主動權。
他雖也知道回春能言善辯,這對父子平日裡一唱一和狗得很,凡事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否則就會帶入死衚衕,受制於他。
可此刻,他搜遍了整個腦海,卻還是覺得一片漆黑,思維宛如一攤死水,流不出任何可以辯論的話語。
就在妙手躊躇之際,一個飄忽於浪花之上的身影,突然落到回春的扁舟上,震得那葉小舟晃盪得有些不著邊際。
那人一身打更人的裝束,躍上小舟之際,便跪倒在回春的面前,大聲道:“稟城主,微醺小姐找到了。”
“哦?”
回春愁苦的臉色忽然一下變得活潤起來,他趕忙問道:“人現在在哪裡?”
“就在書房,正同少主下棋呢。”那人抬起頭應了一聲。
還沒等回春反應過來,妙手就已經躍到了他的小舟上,抓住他的手,一臉興奮道:“哎呀,沒想到小女真的是意外走失,差點兒錯怪了兄弟。”
“哼!”回春冷哼了一聲,略顯矯情道:“這哪裡是誤會呀?老兄還要將小弟挫骨揚灰呢 !”說著他轉過了身,拂袖與身後,表現出一副極為生氣的樣子。
“誤會,誤會。”妙手笑道:“還請老弟莫要見怪,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這不是著急嘛,就有點情緒過激。”
說著他微微一禮,一臉歉意道:“還請老弟莫要怪罪,愚兄給你賠不是啦!”
回春賭氣道:“我哪敢怪罪老兄呀?老兄身後十萬水師可不是什麼善茬,惹不起……”
“好啦,好啦,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妙手拍了拍回春的肩,迫切道:“若老弟真要怪罪,還是先等我見了小女,你在慢慢懲罰我吧。”
回春見時機已經成熟,便轉身陪笑道:“老兄說得哪裡話呀,我怎麼會怪罪你呢?咱們還要一起謀劃大事呢!有誤會,解開不就行了嘛!”
“唉,不說這些了,還是你們父女團聚要緊。”回春嘆了一口氣,挽著妙手的袖袍,鄭重其事道:“老兄快隨我回府上親自接回令愛吧,要是再出了什麼差池,小弟可擔待不起喲。”
此時,妙手興奮過頭,也沒有多想,便吩咐身後侍衛傳令水師原地休整。自己便獨自一人隨著回春去了商洛城。
……
……
商洛城城主府,後院書房。
妙手迫不及待地走在前面,踏進後院的大門時,他加快了腳步,回春一行人被他甩在身後老遠。
走到書房門前的階梯下,他一個箭步跨過六個階梯,一把推開了房門,側目望去時,裡面竟是空空如也。
這時,回春與數十名侍衛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妙手忽然感覺背後一陣發涼,似是有無數蜈蚣沿著脊背攀爬,激起了神經的亢奮。
他的身體一下就僵在了原地,靴子底下像是被黏膠黏住一般,無論怎樣用力,都未能挪動分毫。
“多謝老兄帶來的十萬水師 !”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