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掩感覺到自己今天是遇到對手了,不管鬥嘴還是鬥法,他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倉促感,這種感覺往往就是被極度碾壓後,心裡最後的倔強。
不過,他也不敢貿然發起進攻,此人虛實難測,方才的蠶絲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地下城裡的陣法機關,還有暗中的殺手,不一定是這倆人的對手,這是蘇掩受傷後的第一直覺。
加之父親又出去應付寶雞水師,他總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先前的那種銳氣也挫減了一半。
對峙間,少女看向了子衿,冷冷道:“你是呆子嗎?”
“啊!”子衿感到有些侷促,他也不知少女此言何意,不過他感覺自己這樣傻站著,確實像極了呆子這號人物。
“喂。”少女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還不趕快去做你想做的事?難道還要等那老不死的回來,把咱倆都拿下?”
少女口中的那個“老不死的”自然是指蘇掩的父親。
此刻,蘇掩卻愈發侷促了,一股慌亂之感瞬間湧上他的心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哎,哎,好。”子衿感激地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朝著樓上疾步走去。
“任何人都別想帶走我的微醺 !”
見情況不妙,蘇掩突然暴怒道:“霧隱殺手何在?攔住他。”
話音剛落地,子衿的身前身後便憑空出現數十名紅衣殺手,迅速將他團團圍住,不留一點縫隙。
紅衣殺手統一佩戴兩把銀色匕首,一把刃上呈捲曲狀有凹槽,另一把刃上光滑至極,皆閃著耀人的亮光。
關於霧隱殺手究竟是和來歷?子衿卻是全然不知,不過他能明顯感覺得到,這些殺手絕不是善茬,硬拼不一定能討好。
蘇掩面色猙獰,手裡的大刀轟然猝響。子衿也擺出了與殺手決鬥的架勢,只有那少女依舊面不改色,雪紗下一副不屑的樣子。
“囂張,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掩突然冷喝了一聲。
隨後,他的大刀已然凌空劈向少女,刀鋒所致之處,皆留下一道銀色而又略顯深沉的弧線。
就在刀鋒快要接近少女面紗時,少女方才微微扭側了一下身體。
下一刻,少女突然原地消失不見,蘇掩的刀鋒也毫無懸念地落了空。
他的心裡閃過一絲訝異,手裡的大刀已然落在了地面的青磚之上。在砰然一聲脆響裡,那無辜的青磚再次炸裂一片。
與此同時,子衿也同那些霧隱殺手扭到在了一起,一道道緋紅色的劍氣,縹緲於霧隱殺手的包圍圈裡。
霧隱殺手卻皆以匕首堪堪化卻,子衿明顯感覺劍刃有一種落空的感覺,好像永遠也刺不中人,那些視覺上已經刺中的人,卻於現實裡縹緲在他的身前身後。
他的身前身後皆是人影浮動,像是陰魂不散的厲鬼纏身,猝然間,幾套定風波劍法下來,卻還是無濟於事。
然而他的腿肚卻一陣隱隱作痛,就在他一個疾步掠出包圍圈時,褲腿已經被那似亂箭穿梭的匕首劃破多處。
鮮血已然把那銀白的褲角,浸染的一片血紅。只是低頭的那一瞬間,霧隱殺手的匕首包圍圈又至。
而這邊,憑空消失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了蘇掩的身後,少女雙手負與後背,雪白的身軀飄浮在蘇掩後腦勺的位置。
“蠢驢,給你洗洗腦子。”少女似是淺淺笑了一聲。
腳尖突然用力,騰騰踢到了蘇掩的腦袋上,蘇掩一個猝不及防,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踢飛到牆角,連人帶刀摔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
少女飄浮的身軀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忽然一個凌空後躍至子衿的頭頂上空。
少女雪眸微閉,指尖捻出一縷白芒,那白芒迅速破繭成蝶,似是天女散花般綻放開來。
密閉的空間裡,那開花結果的無數白芒,瞬間湧出千條萬條雪白的蠶絲。
霎時,霧隱殺手們直覺得腳底一片虛空,便一一被那該死的蠶絲,像是吊死狗一般凌空拽起。
那蠶絲剛好是纏在腿彎的位置,身體的兩端失去平衡,霧隱殺手掙扎的瞬間,還真有幾分死狗病態之勢。
地面上,子衿趁機一個箭步衝上二樓,推門而入。
牆角處的蘇掩這才猝然起身,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明顯感覺到一個鼓包起伏於指尖肌膚。
“臭娘們 !”蘇掩的嘴角泛起一抹猙獰。身體卻沒有稍做停留,而是一個翻滾抓起了跌落在地上的大刀。
就在這時,二樓的屋子裡突然騰起一道金光,那光線似是要撐破屋子,如障目之葉,竟讓人憑空產生了短暫的錯覺。
緊接著,地下城迎來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晃動,似是不堪那光線的重負一般,視線範圍內的一切都彷彿在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