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張憐兒穿過走廊,來到房間裡,老鴇便將張憐兒往過推:“幾位貴客,這是我家憐兒……”
當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包括其他人都睜大了眼睛,一個個愣在了原地。
原因無他,這姑娘實在太好看了,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妝容對他們造成的衝擊力是很大的。
包括青樓裡的那些姐妹,基本上也都是如此,各個都是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還是宇文曦最先反應過來:“嗯,就你了。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對此,其他姑娘們也沒什麼意見,行禮之後轉身離開,只是離開之時,紛紛給張憐兒打眼色。
多年的默契讓張憐兒瞬間明白了她們眼神裡的意思。
“今日交給你了。”
“事後定要分享一下這等打扮是如何做的……”
實際上青樓之中,也未必就是各種勾心鬥角,尤其是張憐兒她們這種從小跟被老鴇養大的姑娘來說,也是有姐妹之情存在的。
風塵之中,多是性情中人,尤其在這個時代,無論男女,都是非常講義氣的。
張憐兒也笑眯眯的坐了下來,對幾人笑道:“昨日在盧家得了幾壺好酒,不如今日拿來,與貴客分享一番。”
說著便扭回頭:“勞煩阿孃將馬車那酒拿下來。”
說話的同時,還使了個顏色。
自己從小養大的姑娘,老鴇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這眼神很明顯,這酒很少見,能狠狠宰一筆了。
老鴇點頭答應一聲,連忙返回馬車上去拿酒。
倒是對面的宇文曦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可是那仙人醉?”
這種酒以前盧正浩拿回來過幾次,給盧家族長嘗過,確實讓人流連忘返。
甚至如果在草原上能有這種酒的話,簡直就是冬季禦寒取暖的最佳瓊漿。
唯一可惜的是這種酒目前只有東都的太平酒坊產出,產量並不高,幾乎每次一出來就都被東都的達官貴人買走了大半,外國商人也會買走一些,能剩下的一部分,則是被長安和東都兩地的茶樓酒肆採購了,能流傳到這種邊境之地的少之又少。
就算是在盧氏宗族之內,也只是盧正浩偶爾回來能帶上一些,根本沒有購買的渠道。
張憐兒微微點頭:“正是,今日奴家陪幾位貴客一醉方休。”
“好好好……”宇文曦大喜過望,“不如今夜便來一場人盛。”
人盛,指的就是將食物放在人的身體上的一種吃法,起源於何時已不可考,但在這個時期,無論是皇室宮廷還是青樓之地,這種吃法都是存在的。
平時皇帝興致來了,在後宮吃飯,妃子就會躺在面前,在身上擺放各種食物讓皇帝平常。
這種活兒跟皇后是沒關係的,一般都是級別比較低的妃子會這麼幹。
只不過因為當初李治專寵武則天,後宮也沒幾個妃子,所以自從李月辰出生之後,就沒這麼吃過了。
而這種吃法也不是皇帝一人獨享的,青樓之地,只要客人出得起錢,同樣也可以這麼玩。
張憐兒在準備的過程中,宇文曦等人也開始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這年頭,凡是高階一些的青樓女子,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得有一樣兒拿得出手,同時情商也高,陪聊的過程中能夠隨意把握話題的走向。
於是在張憐兒的準備過程中,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隨後便在引導下逐漸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按照李月辰給她定好的劇本,她說自己實際上已經定了終身,前些年她拿出了自己的積蓄供一個窮苦男人讀書去考了功名,恰好前段時間,今年春闈的高中名單也登在了報紙上,有她男人的名字。
接下來就等他回來接自己了……
聽著她的講述,宇文曦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默契。
作為男人,他們同樣瞭解男人,那人既然已經考上了,將來前途一片光明,怎麼可能回來娶這麼個青樓女子?
不過他們也沒有表態,看著張憐兒沉醉在被騙的故事裡,反而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看著這個沉浸在幻想中的,別人的妻子,心中更是泛起了一股急不可耐的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