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表哥’。不想你也有如此一個諢號。”杵臼的揶揄幽幽地傳入華達才的耳膜,但他此刻被力士按壓在地上,動彈不能,沒有機會看到杵臼鐵青的面色。
“說說吧,你承襲了華醜的府人之位,不過兩代下卿,如何積攢了這麼多的財富?如何送的出這麼多的表禮來?短短几年光陰,你和你父親又從府庫中貪瀆了多少?”
碩大的手腳,大腹便便,兩個腮幫子因為贅肉,顯得鼓鼓的,這個華達才一看就是一派肥豬模樣,若非頓頓梁肉,豈能有如此富貴之相?這個華達才,人送外號“表哥”,宋國國人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天天提著表禮,去敲各個顯貴之家,貪汙貪得如此光明正大,不避諱他人耳目,也是一個奇葩。
“刑不上大夫,君子不可以辱。國君如此待我,是禮士之道嗎?”
杵臼的眼睛裡凝了起來,雙手成拳,捏成一塊,關節裡的氣隙也因為過度用力而嘎嘎作響:“難道損公肥私就是你計程車之道嗎?”
華達才正要狡辯,侍立一旁的公孫孔叔噎了他一句:“府庫的小吏都交代了你貪汙左右兩師的軍資,你最好坦白從寬,把你知道的乖乖都交代一遍,也好為自己圖個寬大。”
華達才頓時如喪考妣,膝行乞饒:“乞為庶民而活。”
杵臼默然。
“乞流放他處。”
杵臼對以默然如初。
華達才頓時如喪考妣,看來杵臼是不打算放過他了,下面的問題就是死一人還是死全家的事情了:“既然橫豎不得活,我又何必再說。”
杵臼見他不乖乖招供,出言道:“難道你心中沒有妻兒之念嗎?”
華達才的眼裡灰濛濛的:“妻妾,玩物爾;至於子嗣,哼,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
“宋國將亂,楚丘可圖。”公子盻飽蘸濃墨,在竹簡上書就,蓋上自己的印信。
向戌一邊研墨,一邊問道:“祖父,那山戎之人識得諸夏的文字麼?”
公子盻也不著急回答,喚來僕人:“你去備好禮品,請外面那位商賈進來。”
少頃,一個瘦瘦的男人進了門,伏地頓首。
“不必多禮,你帶著禮品和我的書信,去遊說山戎攻打武氏。”
男人領命而去。公子盻才與孫兒細說:“士人不會戎語,可商人會。武氏之兵,公子卬領之,曾破公子御,實在悍勇。
今若有山戎牽制,宋室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