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孔叔回話道:“御士都是從學校裡面挑選成績優異者,其射術、駕車、技擊之術均出於眾人之右。且臣訓練了部隊的陣戰,除了宋國傳統的鶴陣與鵝陣,還教習了公子卬創造的結陣投標槍與騎槍突襲戰術。”
“善。”杵臼相當滿意:“異日,孤一人當行田獵,試試這支部隊的戰力。貳广部隊得以重建,嘉興你居功至偉啊!”
杵臼卻鼻子一酸:“這哪裡是孔叔的功勞,明明都是國君在努力啊。這段時日以來,國君省吃儉用,縮衣減食,唯一的肉食就是雞蛋,變賣了宮中能賣的玉石、器皿,才籌備了這支部隊。
國君每日往來於宮外,與臣一道尋訪學校之良材,於校場鑽研丹水之戰的得失,日薄西山才返回宮門,女色、聲樂、行獵之娛,一應拋諸腦後。以孔叔觀之,君之賢德,當在歷代先公之上。”
“哪裡哪裡,貳廣的事情都是嘉興親手操辦的,孤一人只是從旁觀閱,只是囫圇把握了個大概。事情千頭萬緒,瑣碎非凡,孤一人也是第一次身體力行,頓感做事實不容易啊。”
“是呀,公族掣肘太多,就連號草採買這樣的小事,大司徒鱗矔、小司徒公子盻都耽擱了半天。”
“哼哼,三桓都是靠不住的。實事不幹,相互串聯,鉗制孤一人的事情都沒少幹。
孤一人到死都會記得他們說,‘讓更有資歷的大臣們處理瑣碎的國政,從而讓孤一人投入其地位與職責要求的繁重工作與深刻思考之中……讓孤一人知道應該知道的情報,不應該讓孤一人知道不應該知道的情報。’
還說這是為孤一人好,未免孤一人看到的情報多了,被迷惑;看到的情報少了,不能知曉真相。讓孤一人遠離一些蠱惑人心的情報,以免受到欺騙和誤導。
還說這些都是為了讓孤一人能夠垂拱而治。哼哼,是把國家大權白白送給他們這些公族吧!”
杵臼手裡有兵後,越想越氣。
“孤一人如今倒要看看有誰還想架空君權。”
宋公手裡有兵後,說話硬氣了不少。
“君上息怒,如今臣已經打造好貳廣的強軍,君上也把左師與右師的部隊建設抓在手裡,君上已經有了親政的資本,再也每人敢造次了。”
“不錯。”杵臼點點頭,左右二師是他親自負責的,公子成與公孫友的族人和部隊早就被公子卬于丹水一役打爛了,杵臼很容易就把他們架空,打發到一邊去負責輜重和糧昧。
兩師的人選都是杵臼親自遴選的,原先計程車人都被他打發走了。現在杵臼手握一百五十乘的絕對兵力,在商丘地界內算是最強的軍事力量。
這時,寺人前來報訊:“報,大司馬樂豫求見。”
杵臼與少宰詫異地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來覲見,有什麼事情嘛?
“宣。”
“君上。”樂豫行了一個禮:“古來三皇五帝,都要勸課農桑,視察農事,君上繼承大位至今,為何與農野之民,緣慳一面呢?”
“不是說,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籽麼?如今不是春耕時間,為何要視察農業?”杵臼不解道。
“哎呀。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農耕制度了?”樂豫拍著自己的大腿,他忽然想起來,杵臼是半道子出來當君主的,壓根沒經受過系統的為君之道的訓練,於是道:“商丘的田地都是兩年三熟的,春季播下種子後,五月上旬之前,就可以收穫第一季的糧食了;五月中旬再播種,到明年又是一季的糧食。
咱們現在可不比一年一季了。君上須虛心學習農事,以免被國人嗤之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