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簡單明瞭的夢就越是無法避免,越是模糊的預言反而有更大的干涉空間甚至是扭轉。羅伊娜的夢提示實在是太過明顯,反而說明這個預言極可能成為未來。
他瞬間就想到了關鍵,並篤定道:「是麻瓜。」
羅伊娜沒有反駁,他們都能想到這裡。
巫師與麻瓜之間的關係已經越發緊張了,單純的避世無法阻止兩者之間的仇恨與紛爭。
薩拉查的臉上顯露出明顯的煩躁:「我早說過就不該招收那些學生!他們……」
「薩拉查,」羅伊娜強勢打斷了薩拉查的話,「他們也是巫師,而且還是一群孩子。
」
「但他們與麻瓜相關,」薩拉查如果能被這些理由說服那就不會離開學校了,「他們遲早會暴露我們,將所有人都帶入危險。」
「但我們無法放著他們不管,他們會被麻瓜抓住並送上絞刑架。」
薩拉查嗤笑一聲:「又不是隻有他們會。火行架、水籠、鐵荊棘,多少巫師都被殺死,只因為他們不小心被麻瓜們發現!」
羅伊娜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任憑她有被世人稱譽的智慧也無法勸說友人放下固執的想法,曾經不行現在也不可能,所以繼續糾纏這個毫無意義。更何況她瞞著其他人來到這裡也不是為了爭吵或者勸說。
「我有點擔心你,薩拉查,」羅伊娜閉了閉眼睛,「我還夢到了繪有蛇紋的寶石。」
薩拉查動作一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羅伊娜拿出了魔杖,輕輕敲了敲搖椅的扶手,淺藍色的光在魔杖尖端亮起,一隻淺藍色的絕音鳥伸展著翅膀飛來,它的爪子下抓著一塊寶石項墜的銀鏈。絕音鳥在一根樹杈上落下,輕輕啄了啄腳下的銀鏈,發出了屬於人類瀕死的哀嚎。火焰不知何時燃起,淺藍色的火焰越燃越多,直至將樹枝和鳥兒一同吞沒。寶石項墜從半空中墜落,旋轉掉落間能看到包裹著寶石的蛇形銀飾。
寶石與火光一同消散為淺藍色的煙氣,薩拉查出神的盯著那些漸漸消弭的魔法,一時間陷入了無言。
「我知道你不會回去,薩拉查。」羅伊娜輕聲說道,「但我們也很擔心你。」
薩拉查卻是閉上了眼睛:「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羅伊娜定定看了他幾秒,貓狸子從她的腿上跳了下來,蹲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主人艱難的從搖椅上起身。
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同時也看望了許久未見的老友,也是時候離開了。
薩拉查沒有動,甚至沒有睜眼,但他能聽到羅伊娜的動靜,聽到她站起身,聽到她重新抱起貓,隨著一陣流風鋪面又迅速消失,再睜眼時面前已經沒有了羅伊娜的身影。
他呆呆坐了半晌,目光看向了壁爐中燃燒的火堆。
好一會兒他才從胸前的衣領處掏出了一根銀鏈,而被銀鏈帶出來的,正是一顆祖母綠的被蛇形銀飾固定的寶石。
正是羅伊娜夢中的那個項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