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一呆,這才想起來崔志浩在沙頭波西北部,自己還真忘了這一茬,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高起潛那模樣不由怒了。
“老高你什麼意思,再對我指手劃腳,本公子抽你信不信。”
“大膽!”
高起潛一副炸毛雞的樣子,就要跳起來叉腰,朱由校這時開口了,擺擺手道:“你兩消停些,一個廠臣,一個親軍,就不能好好說話。”
高起潛馬上乖巧的退一邊,陳夏狐疑的望向朱由校,這不對勁啊。
以前魏忠賢在的時候,高起潛對自己畢恭畢敬,這才幾天就敢跟自己瞪眼,真當東廠他能一手遮天呀。
想到一手遮天,他心中一動,有些明白了。
看來這事是朱由校在後面撐腰的,應該是魏忠賢死後,東廠的勢力沒人能完全掌握,新任廠督無論是誰,都很難掌控。
除非大肆的清理一番,全部換上自己的心腹,可那樣動靜太大了,還會引起自己的不滿。
因為自己才是掌握東廠最大勢力的那一個,說起來自己是錦衣衛的,可問題是當年客氏手上的那一份勢力都交給自己了。
這些人甚至連魏忠賢的命令,都不算最高指示,而且魏忠賢死後,他的人也順理成章的成為自己的勢力。
只有自己出任廠督,才能鎮得住那些牛鬼蛇神。
可問題是自己不是太監,不可能也不願意去擔任廠督,那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廠督又叫廠公,無蛋才是公公,自己有蛋當廠公,不被人笑話蛋蛋壞了才怪。
想明白了這關竅,他看一眼朱由校腹誹起來,你丫的想要收權不會明說啊,讓高起潛陰陽怪氣的,不嫌惡心呀。
“算了,本公子不跟你計較。”
有些意興闌珊的他,撇撇嘴道:“皇上,臣請命去烏斯藏看看,順便抓捕崔志浩,完事後去一趟西域,過幾年再回來吧。”
他當然不能指出朱由校要收權,只有自己離開,不過問東廠之事才是最好的選擇。
朱由校有些赦然,暗自問自己是不是不厚道了,可想到東廠的重要性,只能忍住。
沉吟一下道:“既如此,你去準備吧,這事朕答應了,只是圖巴卡還未伏誅,當心點。”
陳夏點頭遲疑道:“那金香玉和葉麗鴻如何處置?臣答應過她們立功贖罪的。”
朱由校想了想,擺手道:“人你帶走,讓她們改名換姓,跟你去西域,至於她倆已經在沙頭波伏誅了,這事高起潛去辦,朕要一份完整的卷宗。”
高起潛差點哭了,這好事沒輪到自己,麻煩事要自己擦屁股,可還不能拒絕。
他知道這是皇上在安撫陳夏,奪了他東廠的勢力,不給補償說不過去。
回到住處的陳夏,馬上八百里傳信,讓言冰雲北上,他才不會冒著死亡的威脅去硬碰圖巴卡。
大宗師只能大宗師去對付,找道虛真人和智清禪師都不現實,他兩不可能扔下少林、武當陪他去滿世界亂晃。
再說就算他兩願意,自己也不敢呀,一個是師伯,一個是師傅,跟在自己身邊那自己啥自由都沒了。
何況這兩人一個道士一個和尚,清規戒律多了去了,他才不要自找不自在。
言冰雲好啊,就算礙於弟子在跟前,倆人不方便暗通款曲,可她絕不會攔著自己,弄什麼清規戒律。
幾天後,駱冰一行回來了,陳夏把這事跟大家一說,葉麗鴻激動的哭的稀里嘩啦。
金香玉臉色有些不好,可沉默了良久還是無奈的認了,其實這結果算是好的了,畢竟她身上也是血債累累。
真要算舊賬,光是這血修羅的名號,就足以砍了她腦袋。
唯一跟葉麗鴻不同的是,她沒有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大人覺的我兩算您的下屬,還是您家中的僕役?”
問出這句話的金香玉,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陳夏不解的問她:“金大姐這狀態不對呀,難道當僕役你也無所謂?”
她這模樣跟本不像個糾結的樣子,說出這話好像放下千斤重擔似的,不得不令人疑惑。
“奴家哪有選擇權。”
金香玉嬌俏的瞟著他,這會兒倒是露出委屈的神情,可怎麼看都太假了,跟第一次相見時那表情一樣,純屬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