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鄙視的軍人,指揮他們的貴族當然更看不起他們,因此軍人想要晉身的機會越來越難,造成軍隊戰鬥力直線下滑。
沒人願意拼命卻得不到尊重,軍心渙散成為各國軍隊的痼疾,人們加入軍隊,只是為了有飯吃罷了,誰願意去拼命。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法國創造了軍銜制度,這就是第三階段,也是現代化軍隊的雛形。
軍銜讓軍人有了可以晉身的階梯,因為軍銜不涉及實際的官位,因此有了戰功被剋扣的可能性降低了許多。
可軍銜卻可以和工資掛鉤,收入的增加讓軍人更安心的願意服役。
同時軍銜也是軍職的襯托,沒有相應的軍銜,你也當不上相應的軍職,這其實是一條隱藏的晉身之路。
世界歷史,甚至法國曆史都把路易十三國王,當成法國最無能的國王之一,可其實正是這位無能的國王,奠定了法國成為歐洲霸主的基石。
應該說這位國王,完美的契合了中國道家的無為,是一個真正的高明者,他的功勳絕不亞於他的兒子,法蘭西的太陽王路易十四。
軍銜制度,正是在他當政時創造的,極大的提升了法國軍隊的戰鬥力,為後來的拿破崙橫掃歐洲奠定了基礎。
“阿夏是說軍隊以團、營、連、排、班為編制,戰鬥時再任命統帥,廢除兵備道對軍隊的節制?”
陳夏當然不會全盤照搬法國軍制,他有更完善的知識,怎能不用。
但也不是照搬現代化軍隊的編制,在這時代是不適合的,首先君主制的皇帝,對軍隊權利過大是很忌諱的。
但以團為最大編制是可行的,一個團只有一千多人,再大權利也翻不起浪花,取消了軍、師這種龐然大物的編制,對鎮壓軍隊造反有好處。
大明軍隊的痼疾,就是以文制武,兵備道的存在,首先就是個大問題。
若是有能力的人擔任兵備道還好,可不是所有的文官,都有武將的素質的。
至於巡撫管轄軍隊,反而危害不是那麼大,畢竟巡撫重點管轄的是政務,軍隊只是兼管。
“皇上不覺的兵備道權利過大了嗎?他們竟然可以直接調兵,指揮軍隊行動,要是有心懷叵測的兵備道,難道不是隱患,文人同樣會造反的,可不僅僅是武將會作亂。”
孫元化正想反對,可陳夏這番話讓他直接把話憋住,這可是誅心之言。
要知道大明建國時,朱元璋鑑於兩宋文強武弱,並沒有死命壓制武將的權利,大明的以文制武,是從英宗戰敗開始的。
于謙是大明第一個掌控京營的文官,也是從那開始,武將變得跟兩宋一樣,被文官欺負的抬不起頭。
一個正二品的總兵,竟然被六品的兵備道,驅趕牲口一樣,這樣的制度,哪個軍人願意打仗。
最開始的兵備道,只是作為總兵官整理軍機文書設立的,而且不是常設的職位,只是臨時的任務。
英宗開始,增加了兵備道監督武將的功能,但不能指揮、調動軍隊,僅是監督將領。
可到了土木堡之後,兵備道被完善成控制武將,可以調動軍隊剿匪、平叛等,權利越來越大。
陳夏直接指出文官也能造反,這是反擊文人打擊武將的招數,正是用五代時武將造反頻繁,造成皇權更迭。
文官造反從未有人提及,可今天被他提出,孫元化想反駁,但無法反駁。
歷史上不是沒有文官做大,顛覆皇權的例子。
王莽不就是典型的文官,還不是把威震天下的大漢王朝給顛覆了。
三國亂世,除了東吳的建立者孫堅父子是武將外,其他人按本質來說都是文官出身。
朱由校沉思了良久,終於開口說話道:“也好,先從新軍試起,反正最大的編制不過一個千戶所的數量。”
陳夏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進一步建議道:“皇上,咱們可以在新軍中規定,皇上才是軍隊的最高統帥。”
朱由校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孫元化失聲叫道:“不可!”
陳夏轉頭問道:“為何不可?”
孫元化一甩袖子,大聲駁斥:“豈有皇帝領兵的道理,兵戰兇危,君主豈能立身危牆之下!”
陳夏白眼一翻道:“我何時說皇上領兵去出征了?統帥只是名義上的,杜絕武將私兵的辦法而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