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趕到宮中,朱由校還在暴怒之中,地下跪了一圈的大臣和太監,滿地都是瓷器碎片。
看到他匆匆趕來,一臉的煞白,朱由校無力的擺擺手道:“去看看吧,恐怕留不住了。”
陳夏眼一紅,轉身就跑,客氏雖然惡貫滿盈,可對他是真好,別人可以喊打喊殺,可他不能。
別說什麼大義滅親,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說的,換成你自己的親人朋友被殺試試。
搶進毓慶宮一間大殿,客氏還在昏迷之中,殿前跪著一堆人,祁紅衣也在其中。
此時的陳夏無暇顧及這些,搶進大殿中跪在窗前輕聲呼喚著。
客氏臉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白了,伏在窗前的陳夏看著她那臉龐,才發現她的眼角有了魚尾紋。
許是他的呼喚,讓客氏有了感應,睫毛微微輕顫著,手指動了動。
陳夏趕緊抓起她的手握住:“娘,別死,夏兒來了,咱們說好的一起南下的,您兒媳婦她們都說好了,願意一起去。”
客氏臉色掙扎起來,陳夏一聲聲呼喚著,終於睜開了眼,一旁的宮女大喜,連忙跑出去叫人通知皇帝。
等朱由校趕來,客氏已經精神煥發坐起來靠在軟墊上,朱由校渾身一顫,一個趔趄被魏忠賢扶住。
“皇帝別難過,這是我的報應,能死在富貴中,已經算我的福氣了。”
客氏如何不知道,自己這是迴光返照,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安慰起朱由校。一隻手緊緊抓著陳夏的手。
“乳孃我……”
朱由校哽住,淚水悄然滑落。
客氏死了,走的很安詳,臉上還帶著笑,陳夏親自抱著她出宮,回到奉聖夫人府辦喪事。
錦衣衛和東廠慘了,更慘的是五城兵馬司,這些他可沒空理會,像個孝子一樣打理著客氏的喪事。
匆匆從保定府趕來的侯國興,反倒是像乾兒子,客氏臨終前,把奉聖夫人府的一切,除了給他一些錢財外,其餘的都交給陳夏。
這事是當著皇帝交代的,侯國興不可能爭奪,而且有自知之明的他,也不敢爭奪。
四十九天法事後,靈柩送回保定府安葬,一代妖婦自此落下帷幕。
轉眼到了明年,守孝歸來的陳夏,接到朱由校的聖旨,橫山伯爵府遷往松江府,並且東丹公爵府也一起遷往那裡。
莫名其妙的陳夏懵了,但還是進宮謝恩,被朱由校留下帶到御書房單獨說話。
“阿夏,此次讓你遷往松江有兩個秘密任務交給你。”
他這才明白,朱由校不是一時興起,原來是有目的,點頭應道:“皇上您說。”
“京營改制基本成功,接下去要動的就是南京那三十萬大軍,鎮國公那邊恐怕是個大麻煩,要一個人盯著徐家。”
陳夏皺眉,看著他道:“鎮國公雖然貪財,但應該不會不聽皇上的,安置上做好,應該不會亂才對。”
朱由校搖頭嘆道:“徐家在那根深葉茂,他是忠於朕的,但徐家其他人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