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樹影崇崇,兩個修長的身影在林間高速移動。
掛在樹枝上的夜梟轉動眼睛,察覺到面前先後掠過兩道黑影,驚啼一聲,振翅逃離。
離3號礦井越來越近了,白色的廠房外亮著明晃晃的探照燈,欲將一切邪惡的潛入者暴露無遺。
路鳴澤壓低嗓音,向楚子航示意:
“我們從廠房背面潛入,你跟著我的步伐走!”
說罷,他便壓低身形,放輕腳步,向前跑去。
吱——
輕微的聲響中,廠房背後一扇窗戶被推開了一條縫。
室內一片黑暗,路鳴澤略微適應光線後,身手矯健的翻入室內。
剛一落地,他不假思索的貼地翻滾,離開了窗戶,防止有人藏在暗中向他迎頭痛擊。
確認房間內無人後,路鳴澤直起身。
純黑色的面具下,一雙刺目的黃金瞳驟然亮起,像是鐳射光線注視著漆黑四周。
兩張木質桌椅相對擺放,工作服、安全帽掛在牆面上,下面是歪七扭八的橡膠靴,鞋底帶著厚厚的泥...
這裡的一切,與他白天所見並無二致。
確認無誤,他轉回身朝楚子航招了招手。
兩人毫不猶豫,迅速鑽進罐籠,扳動開關。
摺疊門一如既往的發出刺耳聲響,他們乘坐的罐籠開始向地底進發。
白天人來人往,加上機器運作的轟鳴,倒不覺得壓抑、陰森。
現在到了夜晚,周圍幽暗無聲,石牆冰冷,只有頭頂傳來繩索的摩擦聲,齒輪旋轉的嘎嘎聲...無數種氣氛交疊在一起,讓人腦海裡不斷湧現恐怖電影的片段。
此時路鳴澤的腦海中,正想象著罐籠下降過程,鋼纜豁然斷裂的畫面...
他不是個悲觀的人,只是他心裡有點緊張和興奮,為了壓制這種情緒,他喜歡考慮最壞的打算,讓自己恢復冷靜。
“師兄,如果纜繩斷了,你能徒手爬上去嗎?”
路鳴澤側頭看向楚子航微笑問道。
這個問題他希望對方也考慮一下,雖然楚子航已經冷到不能再冷了。
“中途有個休息點,應該可以做到,不然憑藉現在的我,很難。”
楚子航神色認真的打量著由機械挖掘的四壁,甚至在快速下降的過程中,伸手摸了一下石壁表面。
“那要是被人發現了呢?”路鳴澤問。
“我們會失敗?”楚子航不答反問。
“我只是隨口問問。”路鳴澤輕笑起來,“哪怕我們被困下面,只要罐籠不被破壞,殺上去還是沒什麼問題,這裡總共的礦工不過200名,沒有投擲武器的情況下,我們優勢很大。”
楚子航點頭,表示認可。
他和路鳴澤的想法類似,並沒有覺得以2敵200,是件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兩人的想法很瘋狂,但也有瘋狂的資本。
哐!
許久後,鋼纜收緊,罐籠到達地底。
摺疊門開啟的巨大聲音在這處空間內迴盪。
礦洞內出奇的安靜,沒了機器的喧囂,地底深處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壓抑,陰沉,卻又具備著磅礴厚重的氣息,如同一隻巨龍在沉睡。
“跟上我!”
路鳴澤收緊心神,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潛行在蜿蜒幽深的巷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