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有個黑衣人突然來到本府,給下官餵了一顆藥,說以後這落雪鎮所有發生的一切,要下官裝做不知道,不然下官一家老小,就要死在他手中,就像,就像……就像忠淑侯府一樣。”
陳大人一邊說著一邊抹淚,這傢伙,裝著一副惡狼的模樣,其實卻膽小如鼠。
“什麼人?”對於陳大人的話,莫允突然抬頭,明淨清澈的雙眸中射出一道寒光。
“他蒙著面,戴著斗篷,下官實在是人不出來啊。”陳大人幾乎是哀嚎著。
莫允怔了怔,沒有說話,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不過說道那人喂他吃了一顆藥,到引起了詩彤的興致,只見她大步向前,驟然蹲下,一把抓住陳大人的手腕,雙眉緊鎖。
“你,你要幹嘛?”被詩彤這突如其來且粗魯的抓著手腕,陳大人驚慌的大叫。
“別動,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莫允看著詩彤,知道她在把脈,便知靜靜的等待,直到詩彤放下陳大人的手腕,莫允才輕聲問道:“如何?”
詩彤眨了眨眼,緩緩起身,蓮步微移,直到莫允身旁:“是噬心丹。”
聽了這話,莫允顰起眉頭,驚詫道:“噬心丹,那不是北秦才擁有的毒藥嗎?”
“是的,我朝雖然大度鼓舞修行者研究醫學,但大多是治病救人的醫術,而北秦則不同,專門研究毒術,這噬心丹,便是他們最具代表的毒藥之一。”
“詩彤,你可有辦法解毒?”凝視著詩彤,莫允柔聲問道。
詩彤怔了怔,許久,若有所思道:“沒有十成把握,不過我可以試試。”
話落,兩人將目光定格在陳大人身上,嚇得陳大人直髮抖。
“那人還叫你做什麼?說。”
“回殿下,他叫我們定時往一個地方輸送銀兩及藥草,如此,已經半年之久了。”
“那你的噬心丹沒有發作過?”
“他會按月給顆解藥,留著我們的命,好繼續為他幹活。”陳大人說著,微微低頭,看樣子,若不是因為被迫吞了噬心丹,他做這些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往哪裡送藥草和銀兩?輸送什麼藥草?”似乎陳大人的話非常關鍵,詩彤皺著眉頭,歷聲問道。
“往,往城外的城隍廟,每次輸送的藥草都不同,他要我們準備的藥,都會定期放在城隍廟外的那顆大樹洞上。”陳大人哆嗦道。
“多久會聯絡一次?”
“每月十五。”
想來,那人也是怕會暴露,自然不會親自聯絡,這麼說,這個陳大人,一直都是為一個面都沒有見過的人,做了半年的事。
詩彤和莫允面面相覷,之後點了點頭,再望著陳大人:“你就暫時先保持這樣,別讓人知道我們來過,不然,本王可保不準你人頭何時會搬家。”
聽了此話,陳大人直激動的磕頭,這也難怪,被當今皇子撞上了自己做的蠢事,任憑誰都人頭難保,嚴重的,很可能會被誅九族,這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自然是激動得要死。
兩人從衙門出來時,太陽已經掛在西邊的天空上,俯瞰小鎮的黃昏,宛如天河裡墜落了一彎金色的月亮,親吻著落雪鎮的田園,從炊煙裊裊的村寨裡,不時地傳幾聲狗吠雞鳴,彷彿是一個遙遠、朦朧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