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看來沒我們的事了,既然他們走不開身那我們得去做點什麼。”楚子航這樣說著,卻半躬身擺好了劍道起手式。
腰腹為軸發力,他如離膛的子彈般電射出去,橫揮刀瞄準的是王將的水月部分。
源稚生越走越快,當楚子航出刀的一刻他同樣暴起發動衝鋒,蜘蛛切和童子切雙刀如撞角般貫穿向王將的心臟。
公卿面具背後的眼瞳驟縮到如針尖般細,王將黃金瞳中亮起熔融的神色。
他把木頭梆子插進腰間,空出雙手想要去鉗制面前的三把名刀。
但不論是出身少年宮劍道班,還是由名家大師傾囊傳授,楚子航和源稚生在劍道上的造詣都能輕易碾壓王將。
村雨立刻變斬為撩,刀尖躲過探出的右手狠狠插進胸口;另一邊蜘蛛切磕開了王將手腕,童子切刀刃筆直地橫封住了王將咽喉。
第一回合楚子航和源稚生就上演了一出默契的配合,三把名刀互為輔助,封死了王將所有的閃躲空間。
王將放棄了徒勞的閃避,微笑著迎向刀光狠狠撞在刀刃上。
激越的金鐵交鳴聲響起,王將的肋骨卡住了村雨,而滿口黑齒則準確地咬住童子切刀刃。
不論是楚子航上撩向心髒的一刀,還是源稚生直取咽喉的刀刃,落在王將的骨頭和牙齒上居然發出的都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王將手掌收回想要握住兩柄刀的刀刃,但源稚生和楚子航在一擊未果的情況下迅速反應過來,兩人同時抬腿踢在王將腰眼把他踹倒出去。
根本像是踢在了實心鐵樁上,傳回的反震力甚至讓腳踝一陣酥麻,楚子航接連後退數步拉開了距離,他悄無聲息地調整了暴血級別達到了二度暴血。
面前王將的這具影武者身體強度遠遠超過了自己曾經在地下室遭遇過的,甚至超過了那些身軀堪比鋼鐵的蛇形死侍。
“比極樂館地下室的硬很多很多。”源稚生說。
那些影武者都經過了他的手,有些他甚至親自用手術刀剖開。
“如果邦達列夫少校、或者說橘政宗……如果他和你講過那段故事你就應該知道。既然他女兒繪梨衣會被龍血侵蝕成了血統超過天照命的極惡之鬼,那我一樣也可以。”王將有些自得地向兩人解釋說,“後來我在實驗中得到了粗略資料。十萬分之一,被古龍胎血侵蝕卻還清醒活著的機率是十萬分之一。真要算下來我們兩人的存在是百億分之一的機率,也許全地球近七十億人口中只有我們兩個。繪梨衣得到了至高的殺傷性言靈,身體卻孱弱得可憐;而我獲得了鋼鐵般的身軀卻沒有能最大程度發揮身體力量的言靈。我們是生命的奇蹟,是註定登上通往未來航船的船員。”
王將說著全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黃金瞳中燃燒著幽幽的光芒,公卿面具還在意味深長地微笑。
不遠處抱臂圍觀的愷撒剛想罵一句“放狗屁”,揭露王將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襯托自己是真身前來,再順勢把上杉越的存在告訴給源稚生。
但他忽然意識到這傢伙已經戳破了耳膜,即便自己唇舌鼓譟也沒有用。
“楚君,愷撒君。這是蛇岐八家和猛鬼眾之間糾纏這麼多年的往事,請交給我自己處理吧。”源稚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王將的話,他轉過身向楚子航兩人微微躬身,“至於海面上那些屍守群就拜託你們了。”
他沒有等對方的回答,吞入腹中的進化藥劑鼓譟,體內龍血已經沸騰到極點,源稚生的體溫此刻上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極致的高溫把溼透的風衣蒸乾貼在肌膚上。
在源稚生心中有一團沖天而起的火焰,他整個人也如同火炬般滾燙起來。
烏鴉也好橘政宗也好,還有那些自己叫不出名字抱著死侍屍守拉響手雷一起去死的族人……時至今日已經有太多人死去,自己也失去了太多東西。
現在自己唯一能做也是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拔刀,把糾纏著蛇岐八家的噩夢斬斷,把白王留下的詛咒斬斷,把面前擇人而噬的惡鬼斬斷。
給這一切畫上一道永無後續的休止符。
鑄鐵般的意志支撐起源稚生的脊樑,王權重壓轟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