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茅棚屋,地基由十幾根粗壯的木頭撐起,距離地面約莫有五六尺高,屋前修著幾級臺階,階下野花野草隨意而生,屋子四壁由厚木板釘成,屋頂上苫蓋著茅草。
屋子的前方是一畸菜地,種著各種時令菜蔬。菜地中間開闢一條小徑,一隻狸貓在徑中玩耍。小徑直通院外,遠處是一叢竹林,枝葉繁茂,竹莖修長,再遠處是一片大湖,波光粼粼,水波不興。
一個灰衣中年人坐在竹林下蔭涼處的一把藤椅上,手捧一卷古籍,正看得津津有味。
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甜甜的喊道:“爹爹,他不行了,你快回來看看呀!”
童聲稚氣,聽起來十分悅耳,但也隱含些許焦慮與不安。
中年人聽到喊聲,放下手中的書籍,起身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小隱,彆著急,爹爹這就回去。”
中年人走上小徑,拉住女兒的手,寵溺的拍了拍,父女二人邊聊邊向棚屋走去。
“小隱,你妹妹呢?”
“小廟在照顧病人。”
“你們在哪裡遇到他的?”
“在人祖湖邊。”
“哦,”中年人輕聲自問:“他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
棚屋的左手邊是一間客房,看樣子是臨時改造的,房內的設施非常簡陋,西邊靠牆的位置開著一扇窗,窗下支著一張竹床,床上躺著一個少年。
這少年雙目緊閉,嘴唇烏紫,面部呈現絳紫色,身上的長袍也破爛不堪,特別是胸前印著一個深深的黑手印,令人觸目驚心。
少年的嘴角不停的淌出淡淡的血水,一個長得和小隱一模一樣的小女孩正拿手帕為他擦拭。看來這個小女孩是個極其善良的人,她一邊擦著血水一邊不住落淚。
是在為這陌生少年所遭受的苦難而痛心嗎?
中年人走進來,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問道:“小廟,他怎麼了?”
叫小廟的女孩子說:“爹爹,他傷得太重,我們的‘枯木逢春’恐怕也救不了他。”
“唉,”中年人輕嘆一聲,坐到床邊,把住少年的手腕,再次號起脈來,良久,他睜開眼睛說:“聽天由命吧,這少年中的是‘摧心蝕骨掌’,世上無藥可解,無人可醫,據說中了這種掌法,十二個時辰內必死無疑。如今,他體內血液流失殆盡,骨頭也開始斷裂化蝕,神仙難救啊!”
“爹爹,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小隱、小廟兩姐妹一起向爹爹求情。
中年人捻捻鬍鬚,似乎頗感棘手,過了一會兒說道:“所謂神仙難醫……也許賽神仙倒可以一試。只是……”
“爹爹,只是什麼?”小隱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