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板重重砸下,落下一幕灰塵。
老盧瑟福坐在原地,視若未聞。
白髮蒼蒼的老人,只覺得內心有一團淤氣無法吐出,唯有抓起酒瓶狠灌幾口,才能將其壓下去。
刻滿滄桑的臉上,陰雲慘布,酒液順著鬍鬚一滴一滴墜落。他低頭看著自己皺痕深陷的手掌,追憶起陳年往事。
“這麼多年過去,居然還有人說出了和你當年一樣的話。”
老盧瑟福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那些銘刻在心中難以抹去的畫面,在眼前不斷閃過。
最終定格在那個永遠無法釋懷的背影上。
……
時光回到四十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正午。
錫斯巴教國首都——聖菲洛城。
一座高達二百米通體潔白的聖殿教堂坐落在皇城中心的灰燼山丘之上,俯視著整個聖菲洛城。整個建築群依山而建,高聳林立的尖塔鐘樓矗立在懸崖邊,連線塔樓的飛橋橫跨山谷。
唯一一條通往山下的道路兩旁,每隔二十米,豎立著一對十米高石像,石像造型各異,頂端都嵌著一顆用以照明的巨大魔晶石,共計三百三十六尊。
聖焰大教堂恢弘的氣勢深深地震撼著每個站在它腳下的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有想要跪下的衝動。
三個身著金紋白袍,意氣風發的少年,並肩站在了第一階梯前。
中間的少年興奮地越過身旁一高一矮兩位少年,率先衝上階梯,埋頭邁開步子一路狂奔,可沒過兩分鐘,就累趴在了石梯上。
但他並不介意,擦去額頭的汗水,暢快地大笑著,挺直腰桿舒展開身體大吼一聲,勢要把內心的欣喜傳遍每一個角落。
他回過頭望著階梯下的兩人,青澀的臉龐充滿了難以抑制的喜悅。
“伯恩斯!盧瑟福!快來呀!”
高個子少年金髮垂肩,鼻樑高挺,鮮紅的嘴唇如塗上了彩釉一般,憂鬱深邃的湛藍瞳孔如星辰般閃耀,面板白皙得比起最美豔的公主小姐也不遑多讓。清晰明朗的下顎線劃出完美的弧度,嘴角微揚便能牽動萬千少女的芳心。華麗的白袍上是金線紋繡的鶯尾花圖飾,白袍下是一襲軍隊的制式勁裝,腰帶收束顯襯出他修長精瘦的身形。
背後是一根兩米長的獅芯木製成的法杖,上面鑲嵌拳頭大小的極品火魔晶,腰帶的插槽中是聖騎士團特供的九階藥劑。
矮個子少年,則相貌平平,一頭短而卷的棕發,面色沉悶,眼神中滿是不屑。同樣華麗的白袍,內襯同樣修身的勁裝,只不過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魔法道具,反倒是貼身的馬甲上插滿了匕首,短小的刀柄上也雕刻著精美的圖紋。
“伯恩斯,快把你的媚眼收一收吧,身後五點鐘方向的孕婦已經跟了我們三條街了。”盧瑟福眼神怨恨地吐槽道。
“首先,我並不是媚眼,準確的說我是杏桃眼;第二,那位女士不是孕婦,只是有些肥胖。”伯恩斯側過身將手插在胸前,纖長的手指輕敲著手臂,頭顱高高昂起,動人心魄的眼睛斜視著說道:“最後,盧瑟福,你不要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所有的不滿,都是源自你內心的自卑。”
“哈?我沒聽錯吧?你說我自卑?”盧瑟福氣得蹦起來,揮舞著雙拳大聲叫囂道:“你那榆木疙瘩腦袋裡,是不是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別人都是傻子!你要是夠男人就和我單挑!”
伯恩斯並沒有理會他,彷彿當作耳邊有隻蒼蠅叫喚一般,自顧自走上了階梯。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別想逃!”盧瑟福一邊叫罵著一邊也踏上了階梯,短小的身材,憤怒地蹦躂著在旁人看來極為可笑。
“你又打不過我,我勸你還是省下力氣,用來邁開你的小短腿吧,不然還沒到聖殿你累趴下了。”伯恩斯面如止水,按照特定的步率邁著步子。
“你說什麼?哈哈真是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你除了在對手面前耍嘴皮和在少婦面前耍帥,還會幹什麼!來有種咱現在就單挑!”
盧瑟福反懟回去,擼起袖子,擺好了攻擊的架勢。伯恩斯秀眉微皺略帶怒氣,停下來了腳步。
雙方對上視線,在空氣中劇烈碰撞,火藥味十足。
先登上階梯的少年立馬嬉笑著臉迎下來,夾在兩人中間,一左一右摟住兩人肩膀,打趣道:“你倆關係可真好,天天拌嘴也不嫌膩。”
“艾文!你可別胡說!誰和他關係好啦?這傢伙的臉我一天想揍八百回!”盧瑟福氣不過,漲紅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