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熾烈。
慘白色的雷電如同漆黑荒原上狂蛇亂舞,在猙獰的嘶鳴聲中,吐出分叉蛇信貪婪舔舐著墨汁般的夜。
天地大雨轟鳴,這座古老神社彷彿成為了暴雨世界的最中心。
兩道身影隔著無盡風雨,彼此對立凝視。
帶著公卿面具的路明非停下腳步。
一道道雨流順著他的風衣流淌下來,在腳底匯聚成血色長河。
這些血都是在虐殺橘政宗的時候,從對方身上暴濺出來的,甚至還摻雜著骨渣以及內臟器官的碎片。
當時完全沉浸在虐殺快感中的男孩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橘政宗那個老東西可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死敵啊,他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
哪怕是被濺射一身‘汙垢’,可他根本不在乎,只覺得對方淒厲而絕望的慘叫是他一生中難得聽到過的美妙聲音。
其實路明非還是有些遺憾的。
畢竟橘政宗實力還不夠強,整個虐殺過程需要配合強力的腎上腺素,否則真要是用勁過猛,那種快感應該還能再濃烈昇華。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還行,橘政宗雖然沒被當場殺死,但可以斷定未來都會在病床上度過了,而且對方無法開口交流,只能像個植物人一樣,但自我卻會永遠沉淪在痛苦的深淵裡。
不僅僅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
路明非不管這個橘政宗到底是不是赫爾佐格的真正本尊,又或者是什麼影武者之類的分身,他這次算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快感。
而且就算真的是分身,那就更美妙了。
反正這次虐的也不是很盡興,等到赫爾佐格那傢伙真正現身的時候,路明非將會再度昇華自己的虐殺方案。
想到這裡,男孩竟抑制不住的有些興奮。
一想到未來有可能還可以再虐赫爾佐格,豈止是雙倍快樂,只要他一直虐下去,簡直快樂無邊啊。
路明非當然知道對方未雨綢繆的計劃,等其真的找出所謂神骨,到那時候他會像當初最後出場的橘政宗那樣,直接剝奪對方即將擁有的一切。
到時候他會將全新的白王力量直接過度給繪梨衣。
女孩將不再是被利用後就拋棄的容器,而是徹底會繼承白王的力量,唯一不同的是繪梨衣依然擁有自我,她只是擁有了白王的力量。
至於怎麼讓繪梨衣擁有這份強大力量,路明非還需要細細謀劃,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快速強大起來。
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鎮壓這一切,改變這一切,否則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而一旦他的實力強大起來,他可以讓繪梨衣百分百安全繼承那份白王力量,而不會失去自我,他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
不過他需要等,等到自己變強!強到足以改變一切!
而這一天,不遠矣!
路明非彷彿已經在不久的未來看到自己再度虐殺赫爾佐格,以及讓心愛的繪梨衣繼承白王力量的一幕。
風雨中,他的身軀微微顫抖,他是刻意壓制的激動。
然而在對面源稚生眼中,公卿人彷彿因為一場殺戮而興奮,那是得意,是痛快,是無法抑制的快感。
鏘!
風雨中傳來一聲轟鳴。
濃烈的殺機如狂潮般裹挾著風雨湧蕩。
男人修長的身影孤峭如岩石,眼底流淌著金色的熔岩。
面對神秘而強大的公卿人,他緩緩拔出揹負的古刀,弧形刀鋒如冷月般悽迷,湛青色的刀光在風雨中閃爍著冰冷寒芒。
刀銘,蜘蛛山兇柭夜伏。
身為傳世的斬鬼名刃,這把傳承數百年的兵刃斬殺過無數異類,上面被沾染的兇血是永遠也無法洗清的深重罪孽。
這把刀很鋒利,又彷彿山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