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或許能有避難的地方?
至於溫度...
零下30度?
或者是隻有北極圈才有的極寒?
淺沼洋子的面板現在已經徹底凍得麻木,失去了對溫度的概念。
唯一知道的是,再過一段時間,自己的一身鮮血都將被凍得停止流淌。
這時,又一陣狂風吹過,淺沼洋子的身體像弱不禁風的稻草杆一樣“折斷”。
淺沼洋子沉沉地摔在雪地上,意識逐漸模糊的過程中,凍得發紅皸裂的嘴角反而上揚起一個角度。
真是可笑啊...
想要凍死明子的我,現在反而要被凍死了。
都這個時間了,淺沼洋子還不忘在內心發出演員的自我嘲諷。
在昏暗的暴風雪天氣裡,淺沼洋子的求生意識逐漸淡薄。
現在的她只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後背上迅速積起的雪花反倒像是一床厚厚的棉被,讓人躺在裡面不想動彈。
上下眼皮上好像安裝了互相吸引的磁鐵,讓維持眼睛睜開的每一秒都異常艱辛。
兒時的搖籃曲彷彿在耳邊響起,提醒著她,是時候該歸鄉了...
然而就在淺沼洋子的意識在現實困境與虛無幻象之間徘徊時,天空中的寒風驟然靜息下來。
原本傾斜成與地面幾乎平行的雪花突然轉為垂直降下,一個平靜而優雅的雪夜轉瞬間便替代了剛才的極寒冰雪夜。
身體不知是何原理地恢復了一些溫暖,這股暖流匯進淺沼洋子那幾乎凍僵的大腦,讓淺沼洋子剛剛閉合的雙眼重新睜開了。
雪...變小了?
睜開雙眼,淺沼洋子驚喜地發現周圍的環境突然變得溫和起來。
剛才還昏黑的四周現在居然明亮了許多!
在雪地裡又躺了一會兒,淺沼洋子重新拾起恢復了一些知覺的身體,向著正前方佝僂著腰身前進。
果然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
我還能繼續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回去再請求明子的原諒...
走出暴風雪的區域,生的喜悅讓淺沼洋子的思維活泛了起來。
但在淺沼洋子還未注意到的高處,一個瘦骨嶙峋的巨大人形正側著身子隱蔽在高大的雲杉木旁邊。
其枯槁的長髮隨著身軀如鬼魂般在風中搖曳。
在那扭曲可怖、拉扯到幾乎變形的痛苦人臉上,火紅如燒紅烙鐵一般的雙眼正直勾勾地注視著那一小隻行走在雪地之上的螻蟻。